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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神女应悔遇襄王,蹉跎无期到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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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夫人是美人灯,风吹吹就倒了。王夫人身为一府主母,却不能跟着倒。王夫人从小郭氏房里出来后,听闻裴池与容秋从外面回来了,连饭都来不及吃,先把他俩叫进屋里。

“你是说,方圆十里搜了半晌,一点线索也无?”

裴池衣衫带尘,显是赶路而归,闻言俯伏于地:“属下无能!”

王夫人沉吟半晌,转头问同样风尘仆仆的容秋:“你是行伍里出来的,这事怎么看?”

容秋手里的拳头握了又放,思量再三,实言相告:“奴观盗贼手法,亦出自军户。如此,非上位者不能为!”

她不确定王氏会不会冒着得罪权贵的风险救裴妍,毕竟钜鹿郡公府刚遭了大灾。不过她已经派了一个部曲连夜去京城传信,想来不久张家便能收到信。倒也不怕王夫人有别的心思。

王夫人点头,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她沉声不语,挥手让二人先行退下。

一旁的家老躬身上前:“主母可有示下?”

“示下?”王夫人嗤笑着摇摇头,指着门外,:“那张家婢子都能看出来的事,你看不出来?”

家老脸色一暗,长长地叹了口气。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树倒猢狲散,摧折知是谁?

凉州刺史府与河东裴氏临危定亲的事,早在京城传将开去。能不念裴頠贤达的名声,不顾河东裴氏与凉州刺史的声威,轻易调动军士的人……

怕只有京中新贵——赵王一系了吧?

“难道是赵王?”

“不会!”王氏拂袖,坐回主位,“他正是更进一步的时候,比起美人,更在意贤名。”

家老咬牙:“只怕是那杀千刀的孙秀,闻听他的独子好女色……”

而这,也是王夫人最担心的——能有这等实力且如此妄为的,思来想去,也只有那家人了!

“叫裴池接着找,往京城的方向!”王氏当机立断道。裴妍虽不是她的女儿,但兔死狐悲,同是做母亲的,看到小郭氏伤心欲绝的样子,她也不好受。

何况,那孙秀鸩杀裴頠,与他们钜鹿郡公府有不共戴天之仇。河东裴氏赫赫百年,岂可让宵小折辱!

家老迟疑着又问:“元娘一日未归,郭夫人只怕一日不肯走。”

提起小郭氏,王夫人沉沉地叹了口气:“待在这里就能找到元娘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放她在这,别元娘没找着,把她自己先陪进去!

“何况,夫主的丧仪不能迟。我们就是捆,也得把她捆回闻喜去!”

……

夏日的天气好似婴孩的脸,说变就变。前两日还晴空万里,今日却大雨倾盆。

一声惊雷炸响,裴妍从昏睡中惊醒,差点落下榻来。她瞬间清醒,却浑身虚浮无力,连撑起身子都有些艰难。她直觉不对,外面怎么依然是黑夜?莫非她睡了一天?怎么会呢?

她突然想起昨晚吃的清粥小菜来,莫非……

下作!

是裴遐自作主张?还是司马毗暗中指使?他们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

裴妍咬牙,想拽着床帷站起,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稳,几次跌落在床。

她身上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只得趴在床边喘气休息。她借着案台上微弱的烛光顺势打量起四周——这是一间小而窄的屋子,顶棚低矮,半开的槅窗外赫然是宽阔的水面!而她自己也正随着水流,和屋子一起,大幅度地,左右摇摆着。

她瞪大眼睛,惊恐地发现,她居然在船上!难怪站不稳!

吱呀,房门突然大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一团漆黑里入得门来。

裴妍心里一紧,定睛看去,脸上露出不知是喜是惊的神情。

“阿毗!”

司马毗一身绀蝶劲装,长石箭袖,头发依然一丝不苟地拿金冠束起。听到裴妍的叫唤,他在门边停了一步,却没有回应她,而是两手背后,缓步行到裴妍身边。在她面前五步处站定。

裴妍眼见着司马毗脸色阴沉,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没来由的,突然紧张起来,心口莫名有些惧意。明明,明明,人还是那个人。名字、样貌都没有变,可是,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司马毗的个子比裴妍高出许多。他站在她的面前,沉静的眸子犹如筛子,居高临下地,从头到脚地审视着她。

这样的眼神让裴妍很不舒服,好似她是他盯上的猎物,又或者,是他的囚犯。

可是,明明她才是苦主,她才是有理的一方!她有一肚子话要问他!

于是,她顶着不适,状似镇静地诘问:“好端端的,派人来抓我干嘛!我哪里惹到你了?姑姑知道这事么?我阿母那里你说了吗?”

裴妍鼓起勇气抬头直视着司马毗,却不知,每当她给自己壮胆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鼓起腮帮子,两只粉拳别在腰间,做生气状,活似一只充气的鯸鲐(河豚),和小时候一样。

司马毗有一瞬的破功。他背过身去,忍俊不禁地摇头——每当他生她气的时候,她似乎总有办法,让他爱恨不得。

在裴妍来之前,司马毗想过很多种惩罚她的方式——他要狠狠训斥她!若她不服,他不介意用些特殊手段,让她□□上吃一些苦头,受一些折磨,跟熬鹰似的,由□□而精神的折服。他想当然的以为,对付裴妍这样的闺中女子,都不需要使出多少功力。甚至,若他不忍心,他可以全权推给下面的人去做。他的手下里不乏擅长刑名之人——只要他狠得下心,不看不听不念,便有的是手段,让一个弱质女流乖乖听话。

然后,他要将她带回府里,请母亲做主,为他们再续前缘。他要以她的夫的身份,好好规制她,绝不容许她再如现在这般无法无天下去!

然而,当裴妍真的这么凄凄惶惶地站在司马毗面前,像儿时那样,小心翼翼却又故作理直气壮地质问他时,他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肠,终是软了下来。

他拿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这大概就是胡僧讲的,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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