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对坐的两个人各有姿态。窗子微亮,光隐约透在两个人的身上。青冥雾霭对头而放,虽然没有出鞘,屋内却有刀锋的寒芒。
“齐逍远你。”沈泽川神色一变,忽然娇羞地说,“ 不,齐大人,齐总督,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虽无法娶妻生子,但真的不好男色,况且陛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何必这样纠缠?”
齐逍远身形一颤,接着一侧头,就看到了门窗上扒着看热闹的人。
禁军都指挥同知,王斌是齐逍远来燕京后的友人,他扒着窗户,带头嘘声。
“总督,干什么啊!好歹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纠缠!”他们互打眼色,起哄地说,“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才通人事就那么迫不及待了,也没见总督说亲,难不成见这个公公的模样出挑,想试试滋味。”
王斌接着说:“翘屁股水蛇腰,桃花腮柳叶眼,搁在馆里,也是一等一的头牌,不过皇帝的人还是得罪不起。”
齐逍远连忙放开他,解释道:“没有,不是这样的,我,他。” 没等他说完,外面的人一哄而散,跑远了。
齐逍远跑到门口喊:“回来,听我解释,我只是想问他事。”王斌一行人回身朝他比了拇指,给了一个我懂我懂的眼神后有说有笑的走了。任齐逍远怎么喊都不理会。
沈南初走到门口,齐逍远满脸通红:“你故意的,有人来了,怎么不说啊!”
沈南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气混头了吧你,都说是故意的,还要我提醒你,在说谁让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齐逍远更激动了:“你胡说,没有,根本没有,我的名声没了。”
沈南初昂首,推囊着他,“让让,你挡路了”
齐逍远面露疑惑,“你要去哪啊?”
“都谈崩了,我留着吃饭?”
“这聊的好好的,哪里崩了?”
在沈南初错愕的眼神解释道,“一码归一码,证据我要找,人我也要救,你之前答应好了的。”话闭如一尊大佛一般挡在门口。
“......”不得不说齐逍远脑子是真新奇。
沈南初同齐逍远商量好细节,天已经黑了,明星高挂。
齐逍远提议道:“这时间宫门早关了,客栈人也满了,你要不在我这睡晚上。”
沈南初看着不大的床问道:“你睡地啊!”
齐逍远摇头“没有多的被子。”
“不怕我坏你名声了。”
“你不说怎么有人知道。”
“哦~,我怕睡着你拿刀削我。”
齐逍远安慰道“不会,在没有证据前,我不动你,要是你对我动手动脚,那就不好说了,当然你要睡大街我也不拦你 。”
沈南初平睡给他留了点位置:“谁家好人惦记小孩,熄灯我要睡了。”
齐逍远为自己辩解:“我都十八了,不小了,在我们那边十六都可以准备说亲了。”
“我睡着了。”沈泽川没有感情地回答。
齐逍远见他不理自己了,便翻身躺上去平睡。又忽然坐起来,推搡在沈南初说:“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沈南初闭眼装睡。
齐逍远说:“别装睡。”
闹了阵子齐逍远觉得没意思,便躺了回去。
沈南初合眸,似是睡着。他指尖摸着怀里藏的短刃,风吹树梢,这会儿在夜里,声音越来越清晰。齐逍远睁开眼,盯着屋顶,开始想北疆的苍穹。
夜里两个人为着个被子扯得不可开交。况且身边有了这么大的一个人,谁也睡不着。翌日天没亮,两个人就像终于忍够了似的一齐坐起身。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出自明代唐寅的《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