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吗?”,季闻野说:“他们都说先帝孝期将至,淼淼要进宫当妃子了。”
轿子里传来季若棠清脆悦耳的声音:“那父兄是怎么想的?”
季闻野朗声道:“季家可不是靠嫁女儿来维持颜面的,我和老爹拼命打拼,就是为了让你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遵从自己的心意。”
季老侯爷也大声说道:“姑娘,你要是想进宫,当皇后都没问题。要是不想进宫,谁也别想逼你。有父兄在,谁都不能强迫你!”
季若棠是季家的幼女,家中兄长众多,她年纪最小,自然是全家的心头宝。季老夫人在生下季若棠后不久便离世了,此后十几年,季老侯爷也未曾续弦。
季老侯爷是个粗人,不擅教养孩子。季闻野自小被送入军营,无暇顾及。季辰卿原本由荣鑫公主安排老夫子教导,后来即便公主和驸马去世,他的教育也未曾中断。对于唯一的妹妹,季家只能请来众多夫子、女官悉心教导,好在季若棠聪慧过人,课业从不让人操心。
季若棠轻声说道:“我从未见过皇上,想先去宫里小住一段时间。”
季闻野虽不明白她为何有此想法,还是点头应允。
“行,我回头让人安排。”季辰卿说,“母亲曾经居住的长乐宫,先帝特意保留了下来,我去打个招呼,你直接住进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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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寒风凛冽,霜染枝叶。北山山势平缓,站在山顶的亭子里,整个燕京尽收眼底。季若棠时常独自来此游玩,可这次,有人比她来得更早。只见一人一骑在茫茫雪地上飞驰,扬起滚滚雪雾。定睛细看,那人束着长发,骑着一匹矫健的黑马。
季若棠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试图捕捉这一瞬间的英姿。就在她落下最后一笔时,一个声音在身前响起:“在“在画我吗?画得可真好。”这声音清脆悦耳,却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打断了她的思绪。
季若棠抬头望去,正是骑马之人。此刻,这人就站在她面前,饶有兴致地看着画纸上的自己,眼中除了最初的惊讶,更多的是赞赏。那赞赏的目光,让季若棠心中涌起一丝喜悦。
李霆君见季若棠发呆,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打扰到你了吗?实在抱歉。”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季若棠这才看清,眼前竟是一位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姑娘,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羁和桀骜。
季若棠一直长在深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从没做过逾越的事,世人都认她为楷模。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过够这种在樊笼的生活的日子,李霆君身上自由,桀骜都是季若棠羡慕的样子。“没,你的气质很特别,你策马的样子我想把它记录下来。”
李霆君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季若棠,紧握手里的马鞭,她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父亲又把她当男孩养,她不适应和女孩子相处。
季若棠一脸真诚地说,“我好像很少见到像你这么特别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霆君。”李霆君回答道,声音干脆利落。
“霆君,真是个好名字。”季若棠由衷地感叹道。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奇怪?”李霆君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季若棠微笑着摇头:“不,这正是我所羡慕的样子。自由洒脱,无拘无束。”
李霆君惊愕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季若棠轻轻摇头,“问了你名字,还没告诉你我的。我是季若棠,你是最近来京城的吗?”
“嗯,我是新来的司记司女官。”李霆君回答道,眼中闪过一丝自豪。
季若棠递上画纸,说:“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你画了这么久,我就这么轻易拿走,不太好吧?”李霆君有些犹豫,眼中满是纠结。
季若棠想了想,耳根微微泛红,“那等下次见面,能让我画你的眼睛吗?我觉得你的眼睛里藏着星辰大海。”
“荣幸之至。”李霆君欣然应允,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