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已经躺下许久了,每当她听到门口有脚步声,都以为是月白等不急要进来,但过了许久,门依旧没有被打开。
就在她困得有些犯迷糊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杨玉环瞬间一个激灵,用眼睛睁开一小条缝,看着正在慢慢关门的月白。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门关起来的一瞬间制造出什么动静,惊醒杨玉环。由于她刻意地放轻脚步,走路姿势像一只蹑手蹑脚的猫。
终于等到了,杨玉环舒了一口气,继续眯着眼睛看着月白。
月白拿起了桌上的那一沓书本纸张,挨个一张一张地掀起来,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在倒数第二张。”杨玉环突然开口,话音刚起,月白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全都掉到了地上。她抬头看向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杨玉环,跪了下去。
“怎么不拿了?太子那张纸就在倒数第二张。”杨玉环用慵懒的声音问道。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来整理一下。”她把身子弓得更低。
“哦?是吗?那你晚上去树林里见到什么了,可否与本宫分享?”杨玉环斜倚在榻上,挑眉问道。
侍女不语,跪在地上沉默着。
突然,她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正欲向杨玉环冲来,一旁的柜子“碰”地被踢开,单术维从柜子里冲出来,抢先一步把她扣在地上,把她的一只胳膊背到身后死死压住,夺走了月白手里的刀。
单术维将月白死死压制在地,月白拼命挣扎,却难以挣脱分毫。杨玉环起身,披上一件外袍,缓缓走到月白面前。
“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本宫,投靠太子?”杨玉环质问道。
她向单术维伸出手,单术维将匕首递给了杨玉环,她在手中把弄着那精巧的刀刃。
太子殿下可真舍得啊,把这么好的武器给一个侍女。可惜呀,他的武器被我没收了,
月白咬着牙,恨恨道:“娘娘,您受皇上宠爱,享尽荣华富贵,可曾想过我们这些底层人的艰辛?太子答应我,只要我为他效力,便会让我和家人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
杨玉环冷笑一声,“荣华富贵?在这深宫里,所谓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太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把这匕首给你,让你在被发现时刺杀我,那我死亡的罪名由谁担?难道是他吗?荣华富贵,你以为他会真的信守承诺?”
月白闻言,微微一怔,没有再说话。
“说吧,太子想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饶你一命。”
她依旧沉默着,杨玉环看出,她似乎在斗争。她面无表情,眼中却汹涌着波涛。
“如果你不说,就算我不杀你,如果太子知道你已经被我发觉,你觉得你能逃过一劫?”她装模做样地用匕首在空气中划了一下,眼中射出震慑的光。
看月白还在犹豫,杨玉环给了单术维一个眼神,单术维立刻加大了押着月白的力度,月白吃痛,低声哼了一下。
在单术维不断加大力度后,月白终于妥协了。
“娘娘,我说,我说!”她喊道,痛的双眼通红,眼泪几乎快从眼眶中溢出来了。
杨玉环用一只手指放在嘴前,轻轻地“嘘”了一声。“小点声,你想要别人听到来救你?还是要太子其他眼线听到,在你出去后杀了你?”
月白痛到不断深呼吸,挣扎起来,但她越是挣扎,单术维压得越紧。“快说,再不说掰断你的胳膊。”单术维威胁道。
“太子明日将佯装刺杀皇上,让奴婢告发您与安禄山串通,谋害皇上。”
“还有吗?”杨玉环问。
“没了,娘娘,只有这一件事了。”她的表情狰狞扭曲,说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明天在哪刺杀?”
“殿下没说,他向来不会透露太多消息。”
杨玉环给单术维使了一个眼神,单术维松开了月白的胳膊。
就在月白喘了一口气的时候,杨玉环突然前去,用沾了迷药的手帕捂住了她的嘴。
在她越来越弱的挣扎下,杨玉环在她耳旁小声说:“睡吧。等明天我们到了店张驿,你就会醒来,到时候,你去找你的家人去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吧。”
等月白彻底没了动静,杨玉环说:“你趁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把她扔到树林里去。”
“娘娘,如果她提前醒来,到店张驿追上我们怎么办?”单术维问道。
“没关系,明天我们不会去店张驿,我们去的是马嵬驿。”杨玉环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一下乱了的裙摆。
单术维领命,趁着夜色将昏迷的月白悄悄带出宫,扔到了城外的树林中。
临走前,他回过头,一脸无语地说:“娘娘,她真的好能等啊,属下蹲得腿都麻了,刚才冲出来的时候险些没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