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花瓣逐风而去,又落了满地。
这个时节,满树桃花花团锦簇,浓香四溢。
走过弯曲的山路小径,便到了白术所住的地方。
院墙低矮,院子里用竹子圈了两个篱笆,分别养着几只老母鸡和几只野兔子。
屋檐下的墙壁边上,堆放着不少木柴和草捆。
白文简以为白术住的地方应该是茅草和泥土做的窝棚,没成想是正儿八经的土坯房,还有个小院。
屋子干净整洁,窗明几净。
细碎的阳光轻柔地洒进屋内,为整个屋子增添了一丝温馨。
白文简暗暗感慨,家里有个女人就是好,瞧这屋子收拾得。
然而实际上,屋子是白术收拾的。
苍耳一点乱糟糟都忍受不了,所有的东西都必须收拾规整,井井有条。
但是她又绝对不会动手,只会指使白术做事。
对于苍耳的这种行为,白术也能理解,毕竟人家生前是贵女,前后一大堆丫鬟婆子伺候着。
“你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挺好啊。”白文简羡慕道。
白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是托了我媳妇的福。”
回想几个月前,他还因为能不能活着过完冬天而苦恼。
苍耳拿起绣棚,转身走出了屋子,留白术自个招呼客人。
白文简心中有些不悦,转念一想,肯定是白术捧在手心给惯出来的。
虽是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考虑到自己这个同乡还没吃饭,白术便去了灶房提前做饭。
白文简在堂屋转了转,扫视着整个屋子,视线忽然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几张写过写满了字的宣纸。
其中一张字迹遒劲有力,端庄大气,墨色浓淡相宜,没个十年寒窗苦练不可得。
其余的几张,笔力虚浮,歪歪扭扭,犹如蚯蚓爬行,又如孩童初学涂鸦。
这屋里只有两人,各是谁写的,一目了然。
白文简放下宣纸,站在门口,向外望去。
天空阳光明媚,桃花肆意绽放。
微风轻拂,树枝摇曳,花影婆娑,苍耳坐在树下,拿着绣棚,一针一线。
风起时,青丝开出瓣瓣桃花,裙摆惹上朵朵芳菲。
枝上花,花下人,如一幅悠然恬淡的画卷,令人不知不觉被吸引其中。
苍耳抬头,眼眸轻眯,直视着白文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被发现偷看,白文简的脸色陡然涨红。
此刻,在他的眼里,苍耳审视的眼神,却是别样的意味。
苍耳站起身,断崖边的风大,她的衣裙随风翻飞,如远山上那翻涌不息的云,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美得不可方物。
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风卷蒲萄带,日照石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