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耳踏出赌场,白术灰溜溜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走路的速度极快,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
白术低埋着头,双手捂着饿瘪的肚子,气喘吁吁地跟着。
他一夜未睡,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他不敢停下,更不敢开口请求苍耳放慢脚步。
回到家,本该在院子里的白文简不在和苍耳离开时随手扔下的菜刀不见了,只剩下被割断的辣椒绳子。
屋子里没有翻过的痕迹,想来他应该是怕苍耳回来,割断绳子以后就跑了。
苍耳径直走进屋内,坐在桌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术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行啊,你有能耐了。”苍耳声音低沉,眼神厌恶。
这是苍耳第一次对着白术露出这样的眼神。
白术面如土色,心猛地揪紧,他哆嗦着嘴唇,声音微微颤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苍耳一掌拍在桌上,茶盏应声而起,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白术一个激灵,双腿一软,立马滑跪:“我错了。”声音甚至有了一丝哭腔。
之后,苍耳不再搭理白术,自顾自地泡了茶,随便拿了一本书,低头翻阅起来。
只是她的表情阴沉地仿佛要滴下水来,眼中也没有一丝情绪。
傍晚时分,村里已是炊烟袅袅,各家各户都在准备晚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术依旧跪在地上,姿势端正,一脸憔悴,膝盖麻木。
谢春桃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走到苍耳身边,轻声劝道:“就算他有错,也让他先起来吃点东西吧。这青-天-白-日的,让外人看了去,多没面子。”
“他都去那种地方了,还需要什么面子。”
苍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手指轻轻敲击着茶碗,宛若玛瑙的茶水激起圈圈涟漪。
谢春桃又劝了几句,苍耳却像没听见似的,依旧低头看书。
谢春桃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术,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但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白术整整一天没吃东西,连水也没能喝上一口,胃部的抽痛已经持续很久了。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眼前也越发朦胧了起来,虚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地面,彻底晕了过去。
苍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叹了口气,起身走出院子。
等白术浑浑噩噩醒来时,先是感到一阵头痛欲裂,他揉了揉脑袋,坐起了身。
发现自己已经被人从院子挪到了炕上,身上还盖着一张薄毯。
窗外月华如练,桌上燃着一盏油灯,小小的灯光忽明忽暗地摇曳着。
油灯旁放着一碗米汤,热气袅袅升起,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白术下炕走到桌旁,捧起碗,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