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的雾气笼罩着一切,带着彻骨的寒意。
渗人鸦声刺破林间寂静,苍耳踩着雪地匆匆回到小屋。
屋里一片死寂,躺在床上的人什么动静都没有。
苍耳快步走到床边,一种陌生的感觉击中在心脏。
“白术?”苍耳眼神茫然地看着已没了气息的白术,伸手推了推,他没有回应,她手掌下一片冰凉。
“他死了。”秦皆允倚靠在门边,淡淡地说。
“死了?”苍耳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措。
“对,死了。”秦皆允走到床前将白术搬起。
“你要做什么?”
“入土为安。”
白术虽已魂飞魄散,已没了转世。
但该有的流程,秦皆允也没给白术少了。
虽知道白术时日无多,但真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难受之余,秦皆允还有些意外,意外苍耳对白术的死竟然无动于衷。
他本以为苍耳会阻止,可她是那样冷静得不像话,看着他给白术入殓,下葬,并未阻止,也无多言。
纸钱在火盆里蜷缩成灰烬,秦皆允告诉了苍耳,白术为什么会死。
对此,苍耳眼观鼻,鼻观心,仍旧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秦皆允又有些替白术不甘。
他到死了,都没能让苍耳留下一滴眼泪来。
秦皆允走了,纸钱的焦糊味在还残留着,湿润的感觉在脸上划过,某种苦涩的味道淡淡的传入鼻尖。
一向活泼的白附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默默地守在苍耳身边。
天空渐渐被隐没在黑暗之中,连月亮都是那样的暗淡。
冷风阵阵,树叶沙沙不停。
朦胧的月光照亮群山的轮廓,斜斜的银辉落在苍耳身上。
她抱着膝盖坐在屋前的台阶。
第二日,苍耳如往常一般,清洗过身上的脏污后,换上一套鹅黄的衣裙。
她一边认真地照着镜子,一边喊道:“白术,梳头。”
久久,无人回应。
苍耳愣了愣神,走出卧房。
目之所及,都是白术留下的痕迹。
院子里种的花,院子旁种的菜,两人一同走过的山径……
她突然按住心口,那里像有个窟窿正呼呼漏着山风。
“为什么,这里空荡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