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店里，左洋乐呵呵啃着麻辣兔头。

许南枝看向路星野：“你吃得惯这么重口吗？要不要去隔壁店点些其他的？”

“还行。”路星野微斜身子，笑得很浅，眼里波光粼粼，应该心情不错。

“不用管他，他不忌口，就是矫情，活得像个老干部。”左洋感恩许南枝的慷慨，立即将不久前要抛下他的兄弟卖掉。

路星野亮起手机，嘈杂的声音里，一个声音格外清晰：“我不行了，我的身体已经废了。”

许南枝看到手机视频里的左洋穿着球衣，扶着双腿大口喘气，远处正在上篮的人，好像是路星野。

左洋的脸立即通红，他硬是结巴嘴硬道：“南枝请我吃饭，我感觉我又行了。”

热腾腾的烤鱼端上来，霸道的香味扑面而来，是左洋强烈要求点的魔鬼辣。

他吃到嘴巴都肿了，还在叭叭：“南枝，你真能吃辣啊。”

路星野就吃得很优雅，要不是面前堆起了一堆纸，许南枝还看不出来他也被辣到了。

“大学城附近的东西就是好吃。”左洋说，“突然有点可惜，我没能体验到大学生活。”

“高中你就出来做职业选手了吗？”许南枝问。

左洋点头：“之前我爸非让我去混个文凭，后来他看到我打游戏竟然还能赚到几百上千万，这两年他的房地产行业又不太行，他就觉得我打电竞好像还可以。”

“你肯定猜不到，路神是什么学校。”左洋满脸神秘，“他辍学了半年又去参加高考了哦。”

路星野警告地看了左洋一眼。

“我真的很好奇。”许南枝仔细想，以路星野在电竞行业还能保持早睡早起坚持锻炼的自律程度，他认真做什么，应该成绩都不会太差。可他身上又有那种明显的叛逆感，或者说是野性，他显然不是循规蹈矩的好好学生。

“B大，那个专业在全国只招三十个人！”左洋满脸骄傲，仿佛是他考上的。

有个B大的朋友，确实值得骄傲。许南枝是真的没想到。她的学校在全国排名前几，而B大更在之上，时常被认为是全国第一。那也曾经是她的梦想。

“那么好的专业和学校，为什么不去上呢？”许南枝看向路星野。

他再一次避开了她的目光，碎发垂下来遮住眼睛：“不想上。”

左洋激动地说：“我就问你，我老大牛不牛！”

许南枝察觉到路星野的情绪低落，随便找了个事岔开话题：“王清羽是自己想走吗？”

“我正打算跟你说这个。”左洋说，“那几天他经常请假出去活动，你上次来他就不在，第二天程教练让他回来打训练赛，他又请假，结果孙经理查到他在和其他俱乐部的人吃饭唱歌，孙经理气得告诉他首发没了，要么替补，要么自寻出路。这两天，他都在外面试训。”

左洋这种人，只要给他开一个口子，他就能叭叭叭讲个不停。

“最近有好几个女选手申请试训呢，程教练说这在以前从未有过，都是你的功劳……”

许南枝发觉，后面路星野几乎没说什么话，也没动筷子。

三人出了烤鱼店，路星野去开车，许南枝买了咖啡和小蛋糕。

和左洋告别后，许南枝坐上了奢华至极的跑车，将装着蛋糕的纸袋递给路星野。

“谢谢。”路星野平淡地说了声。

“你好像很喜欢甜食？”许南枝试探地问。

“嗯？”路星野愣了下，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你出门回来时，经常带甜点。”许南枝说。

“我妈买的，多到吃不完，硬塞给我。”路星野的语气中带了点烦躁。

优良的车子性能隔绝了外界噪音，两人安静坐着，许南枝明显感到路星野的心情不太好。

不久前刚见到的他，似乎因为刚运动完，整个人都洋溢着蓬勃的青春气息。而此刻，他像是结冰的湖面，阴影里的积雪，让人猜不透下面藏了什么。

“对不起，刚刚我不应该探听你的隐私。”许南枝说。

空气凝滞几秒。

“没事。”路星野说，“我们上的是最好的高中，同班有一半同学的成绩都够上B大，能考上没什么了不起。就连左洋那种学渣，只要他肯参加高考，也能上个重点大学。”

他说：“教育资源差距很大，你是真的厉害。”

他在解释，还夸了她？许南枝脸颊发烫。

后来的车上，没有左洋在时那么吵闹，有种让人很安心的感觉。

回到俱乐部后，下午的训练赛，由路星野、许南枝、左洋、顾景、田落五人上场。

五场训练赛，打了个干脆利落的“5：0”。

程教练激动地抱住孙经理：“我的无敌上野梦想计划好像要变成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