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月御田:“好的我闭嘴!”
诊所医生:“……”
三隅正在用系统的解析功能分析毒液的成分。
【解析:正在分析蛇毒成分,请耐心等待2分钟】
【解析:含有α-膜裂解素、β-神经酰胺酶和γ-金属蛋白酶,中毒症状包括肿胀、血红蛋白尿、呼吸肌阵挛等,十分钟内毙命】
天月时已经嘴唇发紫了,她现在的症状最好不要轻易移动她,只能在原地进行急诊救助,三隅抬头望向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让他们离远点,保持空气流通,然后冷静分析自己需要什么东西,等库洛卡斯来可能就晚了。
蛇毒的解毒剂往往需要胶体银溶液、丝素蛋白吸附剂、生物活性炭和神经保护剂。
“有银烛台吗?银币或银表,青柠檬、玻璃杯,丝绸围巾,酒精,滤网的话……咖啡滤纸也行。”三隅雷厉风行地指挥围观群众。
看了半天情况的众人也对目前的场景心知肚明,被白发孩子这么一嘱咐,纷纷自发地退散开来,有些人还愣在原地,有些热心人已经从街道上的咖啡店和酒馆里借到了物品,人手相传递到三隅旁边。
刚才她用纸巾擦拭天月时的伤口渗出液,看见液体呈现黄绿色的荧光,这说明毒素含有锌离子的特性,以咬痕为中心扩散15厘米,肿胀位置有肌筋膜溶解的征兆。
三隅冷静地用银币和柠檬汁制作胶体银溶液,然后拿丝绸浸泡乙醇后绞出丝素沉淀——这种毒素中和的操作通常需要实验室环境和专业器械,但好在她随身携带的系统是荒野求生RPG版本,可以用简单的物品紧密合成复杂道具。
她撕碎丝绸浸泡在威士忌中,剧烈摇晃产生反应,用咖啡纸滤网过滤,得到乳白色絮状沉淀,将沉淀物铺在干净布片上。
等库洛卡斯和罗杰等人赶到时,三隅已经结束生物碱拮抗,进入血液净化环节了。
罗杰看见光月御田的时候微微挑了一下眉,随后便帮三隅维护周围的秩序,库洛卡斯快速进入状态,老练地用手电筒检查了天月时的瞳孔和伤口,一眼看穿三隅在做的事情,他二话不说接过她手里的药剂。
一群有着夸张腱子肉的大汉围住人群,在场部分吃瓜人已经认出了来者是经常上报的罗杰海贼团,小声议论的细碎声音开始响起,被挤到最外圈的诊所医生已经瞪着眼睛两眼发直了。
“有颠茄吗?铁钉和硫酸——”三隅抬头问左边的贾巴。
库洛卡斯附和道:“颠茄加上乙酸可以做阿托品类似物,硫酸加铁钉能做硫酸亚铁催化剂……”
“我和雷利去找,还需要什么吗?”贾巴认真应声。
“木炭颗粒、蜂蜡和薄荷,如果能找到的话。”三隅说。
一伙大老爷们四散开来,按照「澪の清单」风风火火地去找必需品。
嘴里还在嚼着史莱姆泥的阿莱尔咽下食物,他蹲下来问:“之后的血液循环怎么办?”
三隅解释道:“可以用自行车打气筒和橡胶管做正压驱动泵。”
诊所医生心道这孩子还挺会说大话,就拿眼扫了一下众人,然后看见其他人满脸理解,他们都一副「原来如此啊」的表情。
——喂!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正常?要不要这么相信她啊!你们脑子有问题吧!
说做就做,三隅翻找出诊所医生带来的输液管,切除打气筒的螺纹头,用尼龙扎带涂抹蜂蜡密封缝隙,把橡胶管软化后套入打气筒,将气流控制在5psi,然后飞快将圆珠笔的弹簧和塑料瓶盖结合,搓单向阀。
阿莱尔帮她调节压力系统,在气筒活塞杆上缠绕三圈橡皮筋,库洛卡斯拿着药剂瓶专心致志地配药,三人组合堪称默契又高效,几乎不需要沟通,一伸手就知道需要某物,一抬眼就知道下一步的操作。
而这个治疗组合的中心人物就是满脸迟钝的白发孩子。
诊所医生看得啧啧称奇,他的注意力也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在场应该没人可以否认,也许是受到了三隅泰然自然的表现的影响,竟然没有人大呼小叫,也没人上前干扰她们,就算惊叹也是压低嗓门,所有人都紧张期待地看着她。
……
三隅回忆了一遍简易血液灌流机的构造。
她觉得做起来就和海水淡化器一样,不算太难。
有些部件可以用系统支线的操作手搓,比如血液过滤器和加湿器这种,只要把图纸在脑子里提前想好,接着挨个把原件往框架里塞就好了,有点像游戏森林的制作物品方式。
【已解锁“血液灌流机”的蓝图,是否要学习?YES/NO】
要是前世有人跟她说“喂三隅你徒手做了个血液灌流循环系统”,她大概会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RPG支线的模式加上莫名能够多线思考的大脑状态,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思维清晰,她都觉得自己冷静到可怕了。
【系统提示:熟练度达到一定程度,技能“睿智L7”升级为“睿智L9”,获得附加效果“化繁为简”,能够快速制作复杂的机械和物品,压缩时间和空间成本,并且强化大脑区域,提高集中力】
不过是其他世界的人,不过是十八年前的过去而已,她清楚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历史和现实的,那么她做的是无用功吗?
三隅突然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她曾经和邻居家的大块头男孩子玩得很好,跟他下过棋,也一起玩过大富翁,还跟他比赛,那么后来呢?为什么没有联系了?
似乎是五年级的假期,那天,她去找他玩黑白棋,邻居家的阿姨说他和妹妹在房间里,三隅推开门,看见身穿校服的男生正把自己的妹妹按倒在地,不停地扇她耳光。
住手!别打了!三隅试着把他拉下来,然而凭借她当时的力气根本不可能。她冲向客厅,看见阿姨躺在沙发上。
「阿姨,你快去阻止他们,XX在打妹妹!」三隅说。
「挨打是因为做了该被打的事吧。」阿姨说。
「什么?」
「小澪啊,你的话可真多,哥哥教训自己的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打几下又死不了…这孩子真是多管闲事,我的头要疼死了。」
阿姨干脆闭上眼睛,好像要睡觉。三隅又回到房间,这回他从妹妹身上下来了,改用脚踢她。
「我每次看见你都烦得很!一点用都没有!饭桶!」他还在打人。
三隅扔掉了黑白棋,抄起书架上两人曾经一起玩的国际象棋,用力砸向他,直到所有棋子支离破碎,男生才离开他妹妹。
他有点发懵,似乎不理解眼前是什么情况。三隅转身跑回家,然后才放松下来,感觉双腿无力,难过地哭了出来。
她跟妈妈讲述了全部经过,邻居家的孩子如何殴打、辱骂自己的妹妹,邻居阿姨如何放任,她最后是怎么用象棋砸他的,妈妈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说:「别人家的事情,你不要多管」
「妈妈!」
「你管了就能改变吗?」
「可是——」
「你今天只是运气好罢了」妈妈的嘴唇扭曲,「你可是女孩子啊。」
女孩子……
后来三隅听说,妈妈赔偿了被她摔坏的国际象棋棋盘,因为是用玉石做成的限量版,赔偿金是她那时候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长大后她有一次在回家路上看见过他,他的名字是“隼人”还是“悠真”来着,已经记不太清了,对方跟朋友在一起,高个子的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看上去善良友好,端正的五官也会让人有好感,但看上去这么普通的孩子,回家却对他妈妈和妹妹恶语相向,还会殴打妹妹,这让三隅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做坏事的人不需要得到惩罚,而出于好意,砸坏棋盘和出手打伤小西隆盛的三隅却要赔偿。
不过现在三隅的精神状态已经健康到不能再健康,哪怕再遇到这种事,她也绝不内耗,只会想要拿根棍子打碎小西的蛋蛋……
虽然妈妈让她别去管别人的闲事,虽然系统让她绑架天月时,可三隅还是决定找出其他解决方式,因为她不会按照别人的吩咐去做。
三隅闭上眼睛,街边的灯光从玻璃窗照射在脸上。
然后她将天月时的手臂放平,打开了血液灌流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