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是她挂掉电话后喃喃自语。

第二声，是重新返回之后，她远远地，对着张海燕喊出的称呼。

张海燕明显一愣，眼神里是难掩的惊慌。几乎不用判断，唯一留在现场的老狐狸就察觉了问题。

“俞教官，你在说什么啊我……”

“不用否认。”

俞晔打断了张海燕的话，无论是她的记忆判断还是系统一定要给的资料，都告诉了她答案。

“十七岁当兵，当了八年。25岁国外留学，在那期间，你与身为国际恐怖组织K2的头目黑猫相识交往。在那之后，你接受黑猫的训练，成为K2的一员，代号鼹鼠。”

俞晔站在已经吓呆在原地的张海燕面前，扬起笑容。

“18年前，你生下了叶寸心。后来回到这里潜。这些年，你的公司给K2提供了不少资金支持吧。”

“谢谢你，勇敢地主动找到这里来。可能，你也没想到，我会认识你。”

“只是可惜。”

“你暂时可能不能离开了。”

她的电话打给了父亲，让父亲联系国安部。张海燕今天，势必要配合调查。

张海燕很爱自己的女儿，为了叶寸心的未来，她知道该怎么选。那些俞晔没有拿到的东西，她可以交给国家。

“我求了我爹，叶寸心暂时不会受到影响，这事，也先别传出去。”

他们都懂得如何保密，俞晔不用多说。明天就要进入骷髅营进行SERE训练，模拟被俘后的情景，整个训练过程中最残酷的一项。

所有的一些，等到训练选拔结束再说。

“明天……你可以吗？”哈雷有些担忧。

“当然。”俞晔轻吐了一口气，“我配合你们的计划。”

捆绑的感情，随身的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要认定她的那份“忠诚”。从俘虏的嘴里，尽全力地撬出他们想要的东西，真假参半地传达，是获取他们信任的一种方式。

而由此开始，她训了一年新人，审了两年俘虏。渐渐地，蛇鹫是最擅长审讯，整个K2人尽皆知。在那之后，遇到难缠的硬骨头，就会喊她去。

包括天狼。

她肯定不能用K2的方式对待女兵，但雷战敲定的那份模拟计划，让她第一次因为自己的队友而感到生气。

太轻松了。

“其实，那些已经很严重了。”老狐狸拍了拍俞晔的肩膀，宽慰道，“毕竟只是训练，我们也不能，真的让她们在这里缺胳膊少腿，甚至付出生命。”

“我知道。”

只是过往的回忆又一次被挑起，在今天见到鼹鼠之后，马上就让她重温战俘营，多少有些紧凑。

她答应过雷战，也说好了，这次战俘营的训练，雷战是主导，就像以往她主导时雷战那样，不会插手他的一些方式。

可哈雷又问了一次。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插手雷战的计划。”

“我是担心你。”

哈雷紧皱眉头，却又没有办法，劝俞晔不要到场。

他担心的，是俞晔的情绪，而不是她会不会对女兵动手。

俞晔盯着他的眉心，良久，伸出手指，在他额间轻点两下。直到哈雷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才牵住他的手，看着他，笑容清浅温和，柔声道。

“我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