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囚禁的五年,每当饥肠辘辘,她日思夜想的便是此物——
“阿爹亲手制的山楂糖。”
“区区小物,雪儿要多少有多少。”
“阿爹莫要拖欠,若是可以,雪儿今日回来便想吃。”
风可雪又俏皮道,“那孩儿便出门办要紧事了。”
“去吧,雪儿。”
在风正岳的目送下,风可雪带着梅香,在门口接上小西便想着目的地出发。
她现在需要会些功夫护卫,不是府上那些,而是可以为她去死的人,应该称之为暗卫。
这样的人不好找,要么是从小培养,要么耗费大量金银购买培养好的。
本来风可雪也不知,要多亏先前的夜明厉不曾防备她,与她演了五年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
即使是出入此地,也带上了她。
三人都戴上面具,交代了一番暗号后,便通过搭线人,经过多次辗转来到交易内阁。
这是隐藏在帝都内的暗下交易组织——牌坊。
“这位客人,您看起来如此熟络,不像是头一次。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引着她们的线人客套起来,“只要银两足够,这里什么都有。”
“咳、咳——咳——”
风可雪咳嗽几分,一道雄厚的男音就从她喉中传出来:
“厉害牌有吗?”
她吃了化音丹,可以维持三个时辰。
这丹药的缺点就是每次变化的声音都不一样。
“有,有,有。客人您是要单牌还是双牌?”
“有何区别?”
之前倒是没注意过,只记得夜明厉花了五十万两,带回两个暗卫。
完成刺杀任务后,他们也没了音讯。
“这单牌呀,就是阳者,也可去阳,全凭客人您一念之间。”
说着,三人被引到一条通道入口,最前方有个秃头,而他旁边有几个黑笼子。
线人指着一个笼子的褴褛女娃,她的脸蛋却被清理的很干净:
“双牌便是她这样的,全身心都归您,价格便要翻倍了。”
“原来如此。”
风可雪扫了一圈,眸子沉了下来,不由得捏紧拳头。
这个地方,之所以会存在,也是因为像他们这样的人,有需求。
线人和那秃头咬几句耳朵,就向风可雪介绍:
“这位就是这地方的老板,小人便先行到退下了。”
“这位客人,您看起来十分贵气,这里的牌特别好,很适合保卫您的暗卫。”
秃头老板搓着手乐乐呵呵地将风可雪上上下下扫一遍,眼中变得只有“钱财”二字。
风可雪客套道,“老板说话真不错。如何称呼。”
“小的姓梅,全名梅德宽,客人您要是图方便,可唤小人为梅人。”
“梅人到有意思,怎么会这样取?”
“小人送这些精心培养的暗牌送给各位客官,一去不回来,可不就和媒人牵线一样。”
梅德宽假装心酸地巡视着他的每一张好牌。
“这——可本公子听说,有个牌非常稀奇,出去三五次都平安回来了。”
风可雪挑眉,且不合时宜地拆穿他。
“那个混账玩意啊,真是败坏梅人我的名声。”
梅德宽立马换了一副讨好脸:“客人您是从而得知?”
“这你就不用管,本少爷就想看看他。”
她会知道这事,同出来的暗卫赴死前,委托其他人交托信物,恰好被暗夜寻猫的她碰见。
“那客人您在这里喝杯茶,小人这边就去抓牌。”
梅德宽将她引至一小憩处,便匆匆进了那黑长通道。
风可雪也不怕耗费时间,倒不如说她就是来拖时间。
约莫半个时辰,他就牵着一根铁链回来。
另一端则是皮开肉绽稍微处理过的精壮少年。
“客人啊,这个单牌啊,他实在是晦气,不愿意当个好牌,却还回回来此处蹭饭吃。赶也赶不走。”
这个小子他卖出好几次,可最后还是回来了,要不是可以卖点钱,他早就处理了。
“牌名为何?”
风可雪饶有兴趣地看向他,他的眼神不一般,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
“杂八。”
杂八声音很淡,眼神多了探究,审视着风可雪。
他好奇对方为何能指定他。
“梅人,本少爷觉着这杂八牌有点小,只是也得是个‘鹅牌’吧,”
风可雪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话语里带上几分轻蔑:
“他的真本事可否亮出来瞧瞧。”
“客人,这个你放心,就是有好本事,小人这边才多次回收,否则就任他饿死大街。”
梅德宽又将锁链放长几圈,踢了杂八屁股一脚,严厉训斥:
“把你真本事亮出来给客人瞧瞧,这回你给我老实点。”
杂八没有出声,但身子开始动作起来,行云流水地表演一套拳花,又将双手的锁链得虎虎生风。
“不错,不错,可否较量一番?”
风可雪不禁鼓掌夸赞,梅德宽表示可以。
“他虽然是杂八,但真功夫不输鹅牌,公子请小心。”
示意梅香附耳过来,风可雪絮叨一番后,她便上前请教。
两人对打的相当好看。
若不是四肢的锁链限制住了杂八大多行动,那不出三招梅香便会败下阵来。
可现在相互来了十几招都不见胜负。
梅德宽此刻大汗淋漓,这杂八怎么现在这么丢人。
这都快一刻钟了。
“梅人呀,你说你这些人如何培养的,怎么连本公子的手下都打不过。”
眼前的打斗或者说是过招,不能说是请教胜负,而是相互推太极。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些动静,但是这“硕硕”作响的铁链掩了些。
梅德宽全身都集中在试炼上,这该死的玩意怎么这么废物,就好像是——
他猛然看向风可雪:
“你不是来淘牌的,你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