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侍女们自他出来后立刻鱼贯而入,伺候殿下休息。
展晖神色之上满是担忧,他快步上前查看自家公子,发现他左臂白衣上又沾了血迹,立刻道:“公子您的伤...”
“无妨,回去重新包扎便是。”
他的眸子冷着,展晖有些不解,明明刚刚进去的时候都还好好地,怎么现在出来又似乎不甚高兴了,他这么想着,便觉得定是宋宁宁做了什么惹怒了自家公子。
“这公主真是可恶,不知廉耻,外男也随意进入內室,自己名声不要也算了,连带着公子也...”
“闭嘴。”
厉川冷声,脸色也难看起来,展晖也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定然是戳中了自家公子的痛处,心中对那公主更是怨怼起来。
两人朝着院门走了好一会儿,厉川才开口道:“你若再同个妇人一般嚼舌根,便滚回去了事。”
“...属下...属下再不敢了。”
等两人走至院门口时,一道浓烈视线落了过来,厉川脚步一顿,神色又恢复成了往日里那股淡漠冷清的样子。
“厉公子...”
来人不知在这院门等了多久,她披着一层深紫的锦袍,似要融在夜色里,只身边的侍女衣着单薄,此刻被冻得有些瑟缩。
“香珊郡主?”
厉川见是她,有些意外。
她神情中带着满满忧愁,看着他,又看了眼他身旁的展晖,欲言又止。
厉川就像是没看懂她的示意般,直接道:“天色不早了,郡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宋金香蹙着眉,见他不懂,便直接道:“我有话同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很重要的事!”
厉川还未开口,她身边的侍女已经过来请展晖移步,后者自然是等着自家公子的意思。
见厉川不语,宋金香有些着急道:“真是要紧之事,府中之事。”
“你先回去吧。”
见厉川终于松口,宋金香一下喜上眉梢,眼神之中尽是期待之意。
厉川如玉如雪,优雅清冷,平日里在王府之中,也是深居简出,她都不怎么见得到他。
本想着今日是个极好的说话机会,两人一路同行,到了此处却又被宋宁宁给截了去,闹了好大的事,她却又受不到半分的责罚,还要厉川带着伤陪着,还要抱着她回房。
她越是这般想着,绞着布帕的手便越是用力,竟一不小心撕裂了开,在静谧的夜色中甚是刺耳。
她脸上一瞬通红,看向走在身侧的厉川,后者却似乎并未听到般,神色丝毫未变。
“郡主是想要同在下说什么?”
两人走至庄子里一处花园,周围灯笼密布,将此地照的通透。
宋金香见他没注意自己手上动作,赶紧收了手帕:“府里最近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我见爹爹身边伺候的都紧张得很,可他们都不同我说,便想着问问你。”
她哪里有什么要事,不过是想要同他单独说说话罢了。
“在下不过是客居,王爷身边之事,在下的确不知,不过多谢郡主大人提醒,近日更会谨言慎行些。”
说罢,厉川行了一礼便准备往住所走去,却被身后之人叫住。
“我心悦你。”
“厉公子...我...我心悦你...”
她咬了咬唇,鼓足了勇气道:“我同宋宁宁不一样,她只是想要...想要玩弄你,可我是真心的...真心想要同你在一起,若是你愿意,我立刻去禀告爹爹,求皇上赐婚,宋宁宁就算再横,也不敢同皇命抗衡的。”
“我可以保护你,不再受她的骚扰了!”
骚扰?厉川几乎想笑,可神色却丝毫未变,看着宋金香,眼中一瞬划过的是一道冷意。
“郡主才认识在下短短时日,恐怕恋慕是假,想要同三公主一较高下是真。”
“不...不是...我没...”
宋金香话音未落,厉川冷着嗓音继续道:“想来是在下客居王府给郡主造成了些误会,等回府后在下会禀明王爷,此后还是另住一处的好。”
厉川说完,不再看宋金香一眼,也不听身后之人的挽留,他径直离开了此园,徒留宋金香一人在原地气恼。
宋金香想要解释的,可厉川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心中气闷,又只得将这份气恼尽数怪罪在宋宁宁的身上。
可宋宁宁此刻睡得香甜,哪里感受得到她的怨念。
而厉川回了住处后,展晖立刻拿着纱布伤药上前准备替他重新包扎伤口。
他褪下衣衫,想着宋宁宁替他包扎时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展晖见状,一时也不知是该替公子解了绑带还是留着,好在厉川示意他过来,他这才敢上前。
等重新包扎好伤口,展晖收拾了东西,恭敬退下。
屋子里只余一盏灯亮着,屏风后一大片尽皆是黑暗之地,不知何时,那里站了一人,对着厉川行礼。
“不用再守着我了,盯着三公主身边那叫小荷的丫鬟,有事立刻来禀。”
“属下遵命。”
沙哑音色,不辨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