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崎野蔷薇说:“这个咒灵等级比我高,我只能重伤它,没法直接杀了它。”
“但是它现在躲在天上,这儿有直升飞机我们也打不着,还是得想办法把它揪下来才能杀了他。”
哦——狗卷棘恍然大悟,角色对调了,现在他们才是那个梦境入侵者。
千铃托着下巴想了几秒钟,她说:“我有一个办法。”
众人齐齐看去:“说。”
千铃晃了晃她的胳膊,手腕上的多圈木串顺着动作往下滑:“你们还记得我的体质吗?”
三小只面面相觑,“你是说——”
“没错,”千铃打了个响指,决定兵行险招:“我有超级吸引咒灵的体质,只不过现在有法器镇压而已。”
“等会儿我把手串摘下来,那只咒灵一定会找上门。”
没等三小只说话,狗卷棘的声音先行响起:“木鱼花。”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再拖下去外面那群普通人可能会坚持不住。”千铃回复。
“腌高菜,金枪鱼蛋黄酱,木鱼花!”
千铃反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知道有一个易守难攻的高地,那儿还有地下通道。到时候你们收集多点热武器,实在引不出来来我重新戴回手串,我们再从地下通道流出来不就行了吗?”
“大芥?”狗卷棘眉毛皱起来,摇了摇头:“明太子,鲣鱼干鲣鱼干。”
千铃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你怎么这么多话,我这个诱饵本人都说没问题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狗卷棘指了指广播站的方向,由指了指自己,说:“鲑鱼!”
千铃沉默了,片刻后,说:“我倒忘了这个,不过......它待的位置估计比平流层还高,飞机都飞不到的地方,你确定地面上大喇叭的声音能传到?”
狗卷棘摇头:“金枪鱼蛋黄酱,鲑鱼。”
千铃:“......,好吧。”
几句争吵间,两人就订下一个作战方案,旁边三人甚至插不进一句话,他们像是大庭广众之下的独立小世界。
旁观的三人一头雾水,仿佛在看聋哑人打手语交流。
几人面面相觑,目光交流一切。
‘你听懂狗卷前辈的话了吗?’
‘......,好像,应该,听懂一部分了。’
‘千铃小姐好像很熟悉这套语言体系啊,完全是无障碍交流啊。上次看到这样的语言天才,还是狗卷棘前辈的好朋友熊猫。’
‘他们怎么很熟吗,怎么这么有默契?’
‘总感觉我们好像被排挤了’
三小只的眉眼官司在千铃转过身的一瞬间停止,乖乖做好听她解释。
“狗卷棘希望等会儿去广播室,通过广播直接命令咒灵过来。”
根据狗卷棘所说,这个梦境虽然看起来宽阔,但本质上还是一个由它掌控的领域,相当于身体的一部分,咒言依旧可以起效。
千铃说完后叹了一口气,咒术的世界果然不归传统物理学管。
钉崎野蔷薇一拍手掌:“好,到时候我攻击手指,牵制它的动作,你们一拥而上,一起杀了他。”
作战计划就此敲定,几人打电话给熊猫,交代了完整的作战计划,让他赶紧赶到广场。
伏黑惠推开门,方便千铃的轮椅出入。
然而千铃没有立刻过去,而是说:“既然这是梦——”
随着几人眼睛缓缓睁大,千铃在惊讶的目光中稳稳站起,旁边的狗卷棘见怪不怪。
她轻盈地往前一跳,像每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女那样,乐呵呵地说:“我们走吧。”
......
狂风骤雨不断,迅猛暴涨的降雨量使得积水深,湍急的水流甚至可以淹到人的小腿。这种情况下,伤痕累累的警车不再适用。
好在雨水可以遮掩他们的气息和声响,几人经过一番搜寻后,找到一辆崭新的SUV。车身底盘高,不怕水淹。
他们陆续钻进车厢里,连头发和衣服都在淌水,车上的地毯全是湿漉漉的脚印。
几人冻得嘴唇发白,上车第一件事就是开暖气。
车内气温逐渐升高,玻璃窗外形成雾蒙蒙的水汽,冰凉彻骨。淅淅沥沥的雨声自带催眠音效,钉崎和虎杖昏昏欲睡。
千铃和狗卷棘坐在最后一排,一人坐一边,中间隔着的位置足以再容纳两人。
“盯着我,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千铃闭着眼睛,忽然开口说话,声音比窗外的雾气还平淡。
她说话时控制在一个合适的音量,既被雨声隔绝,不至于让前面的人听到,又能让同座的狗卷棘恰好听到。
经过一轮悠长的气息起伏,狗卷棘盯着前方,问:“昆布?”
‘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千铃依然闭目养神:“你不觉得留我一个普通人在那里会更危险吗,万一咒灵发现我了呢?”
狗卷棘转过头,紫色的眼睛看着她,轻声地问::“金枪鱼?木鱼花,昆布?”
‘既然害怕危险,当初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一起进入咒灵的幻境?’
躺在靠背上假寐的千铃忽然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她睁开眼,侧过头,视线缓缓落在狗卷棘的身上,问:“你要听真话假话?”
狗卷棘眨了眨眼睛,说:“鲑鱼。”
她懒洋洋地说:“真话就是——我体弱多病还走不了路,当然跟着你这个咒术师才有存活率。”
狗卷棘哼笑一声,撒谎,这个人明显有底牌,怕什么咒灵。
外面凄风苦雨,车内安静祥和,在这种氛围里狗卷棘终于可以放松了,甚至有精力闲聊。
他抱着胳膊,姿态惬意,有些好奇接下来她会说什么:“木鱼花。”
‘那假话呢?’
他们刻意压低音量,窗外雨声滴答不停,掩盖住角落处的低声细语。
玻璃窗如同坚冰,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断,窗上的雾水顺着雨滴蜿蜒而下。车内暖气充足,而他们身上的雨水气息尚且冰凉,说话间若隐若现的水汽升起。
千铃撑着侧脸,几缕卷曲的湿发垂在胸前,肩膀的布料被晕湿。她挑起眼睛,抛去一个眼神,声音依然低低的,只有狗卷棘一个人能听清。
她说:“你猜?”
说完后,千铃又摆回头,继续合眼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