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芙却在此刻拉住她的手，声音颤抖，“对不起，索菲娅……”

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在监视你，他逼我做那些事，对不起索菲娅……”

谁在监视她？

她心里的那个答案越来越清晰，那人在她脑海中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索菲娅看着奥利芙中指上的戒指，该死，她应该早点想到，奥利芙的恋爱脑到底能闯出什么大祸！

索菲娅回到车上，拉动手刹，脚踩油门，汽车摇摇摆摆地往前走，车轮不断打转，索菲娅双手把着方向盘，朝着那个地方，朝着那个关口，她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死第二次。

后车轮砰地泄气，发出爆炸一般的响声，索菲娅死死抓住方向盘，仍然不可避免撞上桥的栏杆，她的头猛然磕在方向盘上，车喇叭发出长长一声闷响。

时间倒退，索菲娅看到当初差点在货车下丧命的自己，一瞬间身体被轮胎碾过，血肉模糊，没人知道她是谁，她带着杰奎琳的秘密一起死在车祸中。

不，索菲娅只昏迷了一会儿，她的前方是一片宽阔的江河，至少在今天之前，她不知道它有多深。

车子再次遭到猛烈的撞击，索菲娅摸着身上的枪，还有四颗子弹，足够送走一个人。

上帝，她这腿抖的毛病什么时候好，她看着后视镜中逐渐向她靠近的人，踉跄地推开车门，她的眼睛开始模糊，达蒙的身影在她眼里多了一层重影。

“索菲娅，我们怀疑你与多起犯罪有关，请跟我们到警察局接受调查。”

“呵，你有调查令吗？”

索菲娅难受地扭头，电流从她的耳后刺激到大脑，她现在就像不断抽搐的人偶。

达蒙确定她身上带着武器，他用眼镜扫描了她的身体，心脏处有一个，右手衣袖中藏着一把枪

“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把枪交出来，否则，我相信你对这个并不感到陌生。”

达蒙拿着电击.棍朝着索菲娅走过去，果不其然，她十分恐惧，甚至双腿脱力跪在地上，关于她曾经失去的那些记忆，只要出现一个关键物，痛苦就会席卷而来，他确定他已经攻破索菲娅的心理防线，他伸手摸向她的耳后……

就在这一刻，索菲娅轻声笑了一下，不屑地叹气，“你怎么愚蠢到觉得我还会用枪？”

索菲娅用力捅向他的腹部，“亲爱的达蒙，我喜欢用刀，它划破衣服的声音很好听。”

她用力将达蒙一推，同时快速跨步到栏杆边，翻身一跃踩到延长的边缘上。从这里跳下去，巨大的冲击力会让她瞬间失去意识，但是只要在几秒内清醒过来，她就可以离开这里。

“抓住她！”

那些穿着制服的人一齐上前试图抓住索菲娅的手。

索菲娅朝他们着吐舌，“有个礼物送给你们，想想你们的家人现在在哪，嘘——”

她神经兮兮地说：“她们哭得声音太吵了，麻醉能让这些讨厌的人闭嘴。”

猜猜她在那群被绑架的人里还看见了谁，达蒙做梦也没想到他的家人也在那个旧仓库吧。

索菲娅多么庆幸自己没有坚持下去救她们。

而红头罩，他会救他认为值得他救的人。

有人正朝家里打电话，信号断裂，桥下的商场屏幕上突然闪了闪。

“噫嘿嘿嘿嘿，好久不见，让我看看你们要对可怜的小女孩做些什么。”

嘴角似乎裂开到耳边的人惋惜地说，“太难过了，你们居然对善良的市民做这种事，太让我失望了，你知道我一向很讨厌你们的伪装。”

他佯装生气地皱眉，“说谎的人将受到惩罚！”

“不，不，梅森！那是我姑妈！”人群中一位男士惊恐地喊到。

画面一转，小丑走过被吊住的女人们面前，用刀拍着她的脸，“就像你们对这个城市干的事一样，我要在她们脸上划一刀长长的伤疤，记住，这座城市的疼痛是你们带来的！”

达蒙目眦欲裂，抬眼看见母亲的呼救，怒气直冲大脑，他不顾一切扑向索菲娅，“既然这样，那你先去死吧！”

索菲娅瞪大双眼，还没做好准备，失重朝下坠落，人群在她眼里越来越小，就像电视机那些银白色的像素点，索菲娅眼角抽动了一下，心脏由于惊吓加速跳动，她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切开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人们惊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女孩很快被江水淹没，没有痕迹，达蒙疯癫地大笑，嘴角流出鲜血，“编号2507完成自毁任务。”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指责达蒙，“你这个杀人犯！你为什么推她下去！”

警察拦住围攻的人群，“安静！安静！这是一场意外！”

“你们当然可以当这是一场意外！我们都看见了，是这个人把索菲娅害死了，他会下地狱的！”

画面上小丑呜呜地哭了起来，“无辜的小女孩被残忍地杀害了，所有人……要付出代价！哈哈哈哈哈哈！”

被绑住的人发出惨痛的尖叫，那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没有人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小丑切断了视频画面，嬉笑着离开。

索菲娅跟着重心坠落，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和妈妈在一起的画面，她分不清妈妈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她的记忆开始混乱，被扔进后备箱的时候，母亲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她把手指都抓烂了，仍然打不开笼子，然后他们把她从桥中间扔了下来，如果不是韦恩……

她闭上眼，平静地接受撞击，骨头断了没关系，她会给自己重新换一副身体。

彼得发射着蛛丝，不要命地往大桥飞去，他在心里不断祈祷索菲娅不要干傻事，他们谁都没想到索菲娅突然乘坐医疗车离开，也许他感受到她强烈离开的愿望，却觉得她会有更为缜密的计划。

他吸附在桥底，索菲娅坠落时，彼得以更快地速度朝她伸手，即将撞进水面时，他抱住了她，他们在水上悬挂着，彼得来不及时间思考，搂住她跳进一个废船里。

索菲娅陷入昏迷，身体的温度却异常高，她的身体状况或许已经到了临界线，韦恩说，到了这个时候，必须得把她耳后那块芯片取下来。

之后呢？

只能看她的求生意志。

他们躲着巡逻的警察，即使索菲娅从大楼坠落，别忘了，她是布莱恩的女儿，就算是尸体，他们也给市民一个交代，至于这座城市，每天都有犯罪事件发生，那些官员的爱人被绑架关普通居民什么事，但索菲娅不同，她曾实实在在救过顿斯德的难民，在狂风骤雨的时候，在暴雪来袭的时候。

这是哥谭附近的一所旅馆，人员混杂，彼得套上一件卫衣，扶着没有意识的索菲娅进入旅馆，门口有条大狗朝他们吠叫了两声，店员头也不抬地接待了他们，身份的真假不重要，他们每天都接待了不知道多少个叫杰克、罗拉的人。

开好房间后，彼得把索菲娅放在床上，检查了房间的结构，拔掉电视线，门响了，韦恩走进来。

“有人可能发现了你的身影，他正在找你们的下落。”

“账号和数据都要清除。”

彼得彻底格式化手机，只不过账号，还是有些可惜，里面记载了他跟索菲娅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他给达蒙算了一账。

“我把她身体的数据重新估算了一遍，我不确定新的芯片会对她身体产生多少影响，或许她醒来后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索菲娅。”

“我能接受。”

只要她还活着，他们就有未来，彼得摸着索菲娅的脸颊，眼神里是缱绻的迷恋，最后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