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楚子虚所料,这张光盾虽然厉害,却护不住地面。
一只又一只的老鼠从地上裂开的缝隙中钻了进来,顺着临沧的小腿往上爬。任临沧怎么跺脚也甩不掉。
临沧放下困兽珊瑚,不停地摘下身上的老鼠,扔到地上。
可地上的老鼠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刚被扔下去,就又有一群新的老鼠爬了上来。
其中一只老鼠更是咬住了临沧的耳朵,临沧吃痛之下,倒在地上打起滚来,企图压死这些小老鼠。
可压死了一只,又会有更多的小老鼠窜出来复仇。
老鼠的繁殖力极强,不过片刻功夫,临沧就已经被咬得面目全非,浑身是血。
可即便如此,这依然无法解楚子虚的心头之恨。
楚子虚的鼠子鼠孙,源源不断地从地下涌出。
终于,毛动天坐不住了。
他不忍直视这残忍的一幕,解开了结界,走了过去,“硕鼠,算了吧,这样就可以了。他毕竟曾经是我师父。”
楚子虚看着临沧的眼神中满是冷漠,“不用你管,你和他已经扯平了,我和他的帐还没算清。”
毛动天深知楚子虚对临沧的仇恨之深,已非言语所能轻易化解。毛动天亦恨临沧!
恨归恨,毛动天终究是只心软的猫。
毛动天异瞳宛如两汪秋水,清澈明亮,毫无怒气,仿佛他已经释怀:“硕鼠,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的魂已经没有了,就算你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你瞧瞧他,现在只剩半个灵根,修为停滞不前,再也难以为我们制造麻烦。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就发发慈悲,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楚子虚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就像是暴风雨中的烛火,忽明忽暗。毛动天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他心上最柔软的部分:“是啊,在此与他纠缠不休又有何用,那条魂还是被毁了……”
就在这时,那些围攻临沧的老鼠仿佛也接到了某种无形的命令,纷纷停下了攻击,它们虎视眈眈地盯着临沧,鼠眼猩红,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楚子虚轻轻一挥手,那些老鼠便如同受到了召唤一般,迅速从地缝里钻了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临沧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满是恐惧与庆幸。
楚子虚转过身,看着毛动天,那双猩红的眼眸逐渐恢复了清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释然、有不甘、也有一丝淡淡的哀愁。
这个眼神仿佛在说:难道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临沧了吗?
毛动天脸色平静如水,轻轻地点了点头。
临沧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手忙脚乱地擦着身上的血迹,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毛动天缓缓走向一旁,拿起困兽珊瑚,放入乾坤袋中。
楚子虚突然指着临沧腰间道:“那条腰封给我。”他的声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临沧连忙将腰封脱下,扔在远处的地上。
在楚子虚眼中,这条腰封不过尔尔,他只是需要将它还回苍玄派罢了。
毛动天急忙去捡那条腰带。
他刚一弯腰,突然感觉脚下一空,地面竟然裂开了一条长痕!
毛动天猝不及防之下,从裂缝处掉了下去,“硕鼠!”
“小猫!”楚子虚追向飘然而落的白色衣袂。
楚子虚眼见毛动天遇险,心中一惊,连忙纵身一跃,欲拽住毛动天。
岂料,临沧也趁机爬了过来,他死死地拉住楚子虚的脚,恰好是那只唯一没有受伤的好脚。
楚子虚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让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顿。
“你放开!”楚子虚转头喝道。
但见临沧脸上狂笑,一副奸计得逞的狗模样:“哈哈哈,毛动天不谙水性,这个机关就是为了他设计。”
楚子虚咬紧牙关,奋力一蹬,将临沧踹开。
随着这一踢,一股黑气也缠上临沧,将临沧吞噬。
楚子虚展开蝠翼,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向裂缝下的深潭。
他直瞪瞪看着毛动天像谪仙下凡般,落入滚滚红尘。
蝙蝠也是老鼠的一种,其实,楚子虚会飞。
他只是喜欢看毛动天御剑的样子,喜欢从身后抱住毛动天。
偏偏他用瞬移术带毛动天来东海之前,忘了拿上毛动天的双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