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头疼得要死。”盛冉懊恼地轻锤脑袋。
“那只是米酒,而且你昨天才喝了三分之一不到,剩下都是我喝的。”宁珂现在还清楚记得那温软的触感,带着潮湿和香气,落在皮肤上,烙印在心脏上,像烟花一样在她脑海里炸开。
“我知道我酒量不好,不用刻意强调哈。”盛冉不满道。
“那你还要喝?”
“是你心情不好,脸臭得要死,怪渗人的,才问你要不要喝,而且是你要喝的!”
盛冉模仿她昨天的表情,最后放弃,“算了,我是学不来。要是你早点认识我,说不定你是我老大。”
宁珂没见过她口中那样的自己,但听她的描述,应该确实吓人。“抱歉,以后我克制一下。”
盛冉瞪眼,“你还不够克制?还要克制?那直接出家吧你!”
“冉姐!”
盛冉刚走进校门,背后就传来一声嚎叫,伴随着噔噔的奔跑声,她连忙闪身躲避,宁珂顺势把她捞进怀里。
“哎哎!”潘军紧急刹车,差点冲进花坛里。
盛冉揉揉太阳穴,疼得厉害,“号丧啊!小点儿声!”
“喔。有我的礼物吗?”一个暑假过去,潘军长高了不少,此刻缩头缩脑的样子更显喜感。
“去去去,别挡路。”盛冉退出宁珂的怀抱,皱眉道,“把背挺直,这么大个弯腰屈膝地,像个什么样子。
宁珂收回手,暗暗收紧手指。
潘军马上挺直腰板,收起笑,像得令的士兵,“收到!”
引来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但看见是这几个人,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多看一眼。
“得了,损样儿!带了,待会给你。”
“太好……”
“闭嘴!真头疼,别咋呼。”盛冉闪开,躲避他的咆哮。
“你头发,又染回来了?”宁珂疑惑。
潘军揉揉脑袋,“昨天被我妈押到理发店染回来了,不染黑就不让我来学校,说丢不起那人。我觉得挺好看的,我朋友他们也觉得好看。”
“收点心,都高中了,少跟外面的人瞎混。”
“我都很少跟他们来往了……”
“最好别。我可从良了,要真惹到事儿,我可救不回。甘剑锋呢?”
“不知道,可奇怪了,他最近老是跟我发脾气,莫名其妙,也不怎么跟我玩儿。”潘军有些气闷。
盛冉脚步一顿,“你是不是惹他了?”
“没啊,哪敢啊。”难道是有几次出去玩没叫他?也不至于啊,潘军心里打鼓。
进教室前,宁珂犹豫再三,想着该怎么问才不显突兀,可是她语言匮乏,最后决定半真半假地说道,“昨天我说胳膊疼,你要亲我,说亲一下就不疼了。”
盛冉整个瞳孔地震,“我说这不要脸的话?真亲了?”
翕动着嘴唇,宁珂正要说话,就被潘军打断。
“害!她就是这样,喜欢好看,一年级的时候,看人家小姑娘长得好看,还把人堵墙角索吻
呢!”
“女孩子?”这下轮到宁珂瞳孔地震。
盛冉恼怒地打了潘军一下,转头跟宁珂解释,“假的,同学造谣玩儿的。”
“也有男孩子!”潘军惊呼躲开盛冉的毒爪,一溜烟冲进教室,惊动讲台上的老师。
“你……”宁珂着急说些什么,就被老师制止。
“外面的同学,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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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宁珂都沉浸在怪异的情绪里,盛冉不不记得那晚的事,她很庆幸,同时又很失落。
她第一意识到自己对盛冉不是单纯的友情,是在去乡下的半年后。
她频繁地想起她,想起五颜六色的糖果,想起她执意要她收下那双跟她完全不匹配的运动鞋,想她在朋友面前的维护,想起她的明媚、自由、与无畏。
盛冉身上拥有所有她向往的品质,她被光所诱惑。
付老师是乡下学校的语文老师,师范大学大学毕业就回到母校任教,宁珂去的时候,她刚任教满三年。
她的愿望是改善老家的教学环境,送一批批的学生去更远的天地,尤其是女孩们。
她将让更多的女孩透过一地鸡毛的假,看见外面的世界,她将拓宽她们的视野,她将改变她们的命运。
宁珂相信她,也希望她能实现梦想。
但她告诉她,“爱是人的本能,可以跨越一切。”
多缥缈的说法啊,宁珂从来不信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一次次在濒临死亡时,她看到那个人带着光走来,她还欠她的,她还舍不得就这样离开,最后她活下来了,所以她信了。
既然爱可以跨越一切,那是不是也能跨越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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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突然变得格外繁忙起来,同学们插科打诨的时间变少了,或压迫或自觉地在学习上花费更多的时间。
潘军还是一如既往地像个活宝,在学校遇到一个喜欢的女生,比他高一年级,人家说,“我是要冲刺清北的,你连自制力都没有,怎么跟我在一起?”
于是他开始疯狂减肥,再加上学习的压力,还真瘦了将近二十斤,五官初显,真有几分帅气,只是整天精神萎靡,像被妖精吸干了元气。
甘剑锋的话本来就少,高中之后更少了,将沉默是金奉行到底,几乎成了背景板的存在。
只是在潘军减肥的那段时间,书包里突然多了很多各样的零食,却美其名曰,学习压力大老是饿,备着给大家补充营养,最后却全被潘军吃了,潘军边吃还边骂,“你小子就是我追妻路上的绊脚石,以后要是找不到媳妇儿,你得负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