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很确信,走廊上没有任何人,结果只是一扭头的功夫,白遥就出现在原地。
三楼的走廊没有窗户,无法从外界翻窗进来,走廊的尽头是一间紧闭大门的房间,傅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密室大变活人?他眯起眼,借着昏暗到几乎没有光亮的烛火,发现了一点异样。
白遥似乎长高了?
原本他就比傅时高半个头,但乍一看,却突然高出了一截,安静地站在那里,带着非人的诡异感,如果不是他出声,傅时根本没有发现他存在。
傅时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向来有事直接说,绝不憋着自己,既然弄不明白,直接问本人就好,要是有问题,一刀砍死。
思绪飞快翻滚,傅时冷冷地发问:“你从哪里冒出来了的?刚才没有人。”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杀气,显然如果白遥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要命丧当场了。
微弱暗淡的烛光下,白遥仅剩的眼眸泛着极淡的银色,他侧身让开身后的门,神色意味不明,开口却声音柔弱解释:
“我被陈然追着跑过来,藏在这扇门后面。”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着,语气极其可怜,但表情却相当冷漠,仗着傅时无法在黑夜中看清自己,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容:“傅哥,你要进来看看吗?这里面是伯爵的卧室。”
“他现在不在哦。”
傅时冷淡地应了声:“没兴趣。”随即绷紧下颚,对着白遥命令道:“你走过来,那里太暗了,我看不清你。”
白遥没动,场面一时僵硬下来。
“呵,你不敢过来?”傅时冷笑一声,大步朝着白遥走过去,“是怕我发现什么吗?”
察觉到傅时的动作,白遥有一瞬间身体紧绷,但很快放松下来,“怎么会,我没什么能隐瞒的。”
话音刚落,傅时身形一停,他回头看向楼梯的方向,有人上来了。
“原来你们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熟悉的语气,来人非常嚣张,他随手转动手里的刀具,烛火在刀具上反射的冷光一瞬间照亮了他的脸。
陈然?
这演的又是哪出?
陈然丝毫不在乎两人异样的眼光,他陶醉在独属于自己的剧本里,语调夸张说道:“我,是一位完美的杀手,我傲慢,我冷漠,但是我拥有一颗爱护小动物的心!”
傅时:......
白遥:......
这怕得去个脑科。
傅时对这位“表演型人格障碍”的同伴麻木了,他趁人还在神经兮兮的剖析心里自白时,快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夺走了他的刀。
“看来医生只能改变性格却改变不了体格。”傅时冷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听得陈然勃然大怒,他猛的扑过来想把刀夺回来,却被突然出现的白遥抓住反手按住。
“傅哥,你没事吧?”
熟悉的带着可怜巴巴腔调的声音响起在耳边,白遥凑得很近,傅时淡淡的目光看去,还是原本的模样,仿佛之前走廊上高挑的身影只是个错觉。
“傅哥?”
傅时回过神来,他瞥了眼脸红脖子粗的陈然,“我没事,他比较有事。”
陈然更愤怒了,在白遥手下死命挣扎,却逃不过背后按住他的一双手。
明明对方没有用多少力气,他怎么就动不了呢?!可恨!
傅时低头瞥了眼一脸不服的陈然,语气冷淡:“先回去吧,不要呆在三楼。”
等两人擒着陈然和大部队会和时,天边隐隐带着一丝光亮,赵媛媛和何文光也终于清醒过来,周易仰着头,感动道:“终于要熬过这一晚了吗,我第一次这么喜欢白天。”
“快放开我,你们这么做是对一位杀手的侮辱!”
骂骂咧咧的声音打断周易的感慨,他瞅了眼病的不轻的陈然,无奈俯身堵住他的嘴:
“别嚎了,你说医生给你定什么病不好,非要来个表演型人格障碍,天天晚上搁那抽风,我都不忍直视了。”
大概是气氛难得放松,周易忽然恢复了点他原本的个性,开始疯狂话痨。
他原本就是个憋不住话的,奈何副本队友都冷漠如冰,热脸贴了几百次冷屁股后,他萎了。
直到这一次,虽然队友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个好人!周易终于可以放飞下自我,他期期艾艾地看向傅时:
“对了,那个傅...傅时?我是不是该叫你傅哥,看着你比我大几岁啊,我今年25刚上班三年,然后就被拉进副本了,天天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我感觉快秃了。”周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有戚戚,又开始一顿叨叨叨。
傅时被烦到不行,随口回答道:“27。”
“我靠,果然得喊你傅哥。”周易的目光落在傅时身后的白遥身上,忍不住唠唠家常,“小同学,我记得你刚上大二对吧,在哪上学啊?”
白遥脸上扬起微笑,语气不变说道:“在C市的江海大学。”
“哦哦。”周易不大了解这所学校,他活在与C市反方向的S市,正好对C市满怀好奇,刚想凑过去熟悉熟悉,却突然察觉到傅时异样的表情。
“你看啥呢,傅哥?”周易顺着傅时视线看去,那里是二楼的某间房的一扇窗户,平平无奇,实在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
“刚才,窗户上有东西动了。”傅时说完皱了下眉头,捞起还沉浸在杀手角色里的陈然,对众人说道:“别停在这里,那堆肉泥不见了。”
肉泥?什么肉泥?周易满脸懵,但出于对傅时的信任,他立刻就捞起还在虚弱期的两个队友,紧跟着傅时离开。
他们最终还是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