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附恨恨得紧咬贝齿,如视仇人一般巡视在场的所有兽人。
每一个,几乎每一个都在背地里说过他的坏话,编排过他的罪责,捏造过他的轶闻。
每一个都是逼他走绝路的罪魁祸首,没有人无辜,除了白。
他将那一张张众口喧哗幸灾乐祸的脸记下,只等一个报仇的时机。
只是他不明白,白为什么要拦自己?
她应该是最支持他的人才是。
“白?”阿附看向白,眼里俱是不敢置信。
奚白虽活了十万年,社交技能依旧为零。
但她即使是不擅长处理这类事物也明白,阿附如今被情绪掌控,再争执下去难保不会被对方带偏。
还是由她出面,让阿附冷静片刻最好。
奚白上前一步将阿附护在身后,沉声说道:“祭司难道只听腩一家之言吗?不听听阿附的?”
奚白接过阿附手中的鱼叉对着祭司威胁得晃动,祭司如临大敌拉过身侧的侍从就挡在身前。
只一个动作,他就回想起部落稻田间发生的事件,那时白不过轻轻一撞击就将烈撞飞十几米,可想而知她力气有多大。
如今他虽然躲在人身后,可也并不安全,难保白不会一把鱼叉将他连同侍从一并串起。
“你!你想干什么!”祭司躲在身后探出头来色厉内荏得高喊。
奚白活动活动身体,舒展舒展刚脱离温柔乡有些松软的肌肉,那清脆的正骨声听得祭司胆战心惊。
当时田间发生的事并没有很多人知晓,族长出于对奚白的忌惮将在场的兽人一一封口,祭司这一番惊惧的动作引得在场的兽人百思不得其解。
“祭司!您为什么不直接处置他们?”
“祭司!阿附那么嚣张不将您看在眼里,这等渎神者不配待在部落!”
“赶走他!赶走他!”
祭司躲在侍从身后喏喏不敢言,他小心瞥一眼白愈发不耐的眉眼,对着身边那群不断起哄的兽人怒斥道:“闭嘴!好好听阿附说!”
腩听到这话瞪圆了眼珠,匍匐上前几步抱住祭司的腿说道,“祭司,您糊涂了呀!您没看见那几家的惨状吗?正值青壮年一下子行动不能,那几家顶梁的都倒了啊!您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喷涌而出的泪花全都涂抹在祭司的麻衣上,祭司嫌恶的踹开腩,轻拍被蹭湿的裤面,“你这雌兽好生不讲理!哪有只听你一人言的道理?怎么你就敢保证你说的绝无半句谎言?”
腩被踹的歪倒在地,却不敢有怨言,老老实实趴伏在地垂泪掩面哭泣,听完祭司的话立马拍胸担保,“我保证!我保证所说的皆是事实!”
“如若不然呢?”奚白抱胸在她身后凉凉的问道。
腩回头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怨愤的恶臭扑鼻而来,奚白被熏的后退几步埋在阿附颈间猛吸回神。
“怎么了?”阿附被奚白这一举动疑惑片刻,但他最终受用的将她按进颈间低头啜吻。
没什么,只是太臭了。奚白能闻见人从心底散发出的欲望。
就像阿附,他没什么坏心眼所以他的味道就是香甜蓬软的棉花糖;而腩,存放在他心里的是久消不下的偏见和敌视,那是硝烟和硫磺的臭味。
“如若不然,我必遭兽神厌恶!”腩闭目不去看那对背弃兽神的渎神者光明正大亲密无间。
“兽神厌弃?我当是什么毒誓,原来只是句轻飘飘的兽神厌弃。”阿附轻佻的捻起奚白眼前掉落的碎发,放在鼻尖嗅闻,是清淡的花香。
腩对着那对奸夫□□轻嗤一口,满脸厌憎,“你们这两个背弃兽神的罪人,你们不当这是重责,可我与你们不同!兽神是部落唯一的信仰!背弃兽神必将受到诅咒形神俱灭!”
阿附闻言直接轻蔑的别过眼去,“你既知我不信,那就说点实惠的。”
“你!哼!如若我说半句谎言,必将粉身碎骨,全身溃烂而死!”腩无奈,只能目露凶光敌视阿附,对着他啐出一口唾沫,掷地有声说道。
阿附拍拍手大笑:“好好好,这就最好,大家可都听见了。”阿附不见外得向四周招呼一声,哪知看客莫不都躲避他的视线。
阿附见状无辜摊手说道,“看来大家没听见,那没办法,你只好再换一个我满意的答案了。”
“你!你……”腩看着这一圈兽人,难堪的涨红了脸,“大姆,帮帮我啊,大姆。四姑……四姑你说话啊。”
他四下攀着亲戚,不多时人群中就传来或高或低附和声。
“同意,我们同意!”
“这就可以了,够了,我们同意!”
阿附满意得点头,借着奚白站稳身子,“那我们就去祭司那里把事情……掰扯清楚。看看究竟是谁,在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