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的姐。”顾星俞满脸黑线的看着从到了楼底,直至导演喊了“咔”都还只保持一个表情的余生:“又不是真的爆炸,怎么可能会死呢?季方知这会儿在录后采呢。”
“又不是真的被炸死了,你在这儿哭丧啥呢?”
“没有。”余生压了压微微发抖的手,用力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他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这句话说的倒也是真话,从听到设定的第一秒起神经就无时无刻处于紧绷状态,‘心连心’里的每一处场景都带着强烈的熟悉感死命的往想要忘掉的回忆里钻,那些用了四年才堪堪转好的身体、记忆、健康,原来脆弱到仅仅只是相似就足以全面崩塌。
季方知在爆炸中没有逃生,是压断紧弦的刀片,连带着心脏都被割的四分五裂。
我听你的,我反抗了,我逃出去了,为什么你没有呢?
眩晕感越来越强,夹杂着心脏的钝痛和尖锐的耳鸣声,眼前突然一黑,余生就这么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我靠,你特么别吓我,快打120!”
“余生姐!”
“余生!”
各种喊声混杂在一团,模糊到分辨不清谁是谁,只有最后一道声音像是带着魔力,不知是谁,只觉熟悉。
“你醒了?”看到昏迷了3个小时终于醒过来的余生,季方知终于松了一口气,按下病床前的呼叫铃。
“医生说你这次昏迷是由于受到刺激精神高度紧绷造成的,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就没问题了。”季方知倒了杯温水递到余生面前:“你当时突然晕倒,顾星俞他们叫了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不过他们明天都还有别的通告要赶就先走了,一会儿你在群里报个平安。”
余生点点头,随即别过眼只是看向面前的水杯,一言不发。
季方知叹了叹气,把水杯又向前递了递:“喝点水,你嘴巴干得厉害,嗓子不疼吗?”
“如果——”见余生还是没有反应,季方知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声音也染上一层妥协后的不甘心:“如果你真想让顾星俞来照顾你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他打电话。”
突然冒出的人名让大脑才刚刚重启的余生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垂着头,看的季方知心疼又委屈。
行,想见他呗,我看着你见。
想着想着就把水杯放在一边,拿出手机就要搜索顾星俞的微信。
“我住院的时候,我爸一个人打了好几份工。”厚厚的心墙开了个小缝,沉甸甸的心事一点点的被它的主人慢慢往外掏:“他总是在深夜来看我,又在天还没亮时出发。”
余生伸出手,慢吞吞环上床边季方知的腰,脑袋深深埋入胸口:“他太累了,我怕他死。但是他总是跟我说,没关系的,不会的,人怎么可能会累死呢,他不可能会死。”
“可是他就是死了,他的脑梗和累一定有很大关系吧。”
季方知错愕地看着藏进自己怀里的余生,在听到说出口的话时所有的想法都抛之脑后,只剩下‘抱抱她’三个字。
“又不是真的爆炸,怎么可能会死呢?”在感受到搂紧的双臂后,恐惧像大坝泄洪决堤涌出:“可是万一呢?”
“每次看到你受伤或是生病的消息,我心里都会很不舒服。”
“季方知,不管是什么情况,你都不要再推开我了。”
季方知安慰性的拍了拍怀中微微颤抖的身体,立刻就知道了余生所说的推开是指在楼顶时自己推开的她系绳的手。
“好了。”季方知哄小孩似的撸了两把余生的头发,将前期是委屈,但后期绝对有赖在怀里企图占便宜意图的余生拉了出来:“赶紧出来,一会儿医生给你检查。”
找足安慰的余生感觉到了口渴,老老实实从床头拿起水杯,放空脑袋喝水自愈。
“听见了没?你要今晚出院还是明天?”季方知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2:34分。
“什么?”余生捧着水杯,刚刚回神。
季方知瞪大眼睛回头看了看消失在病房门口的白大褂衣角,确认了刚刚确实有医生进来交代过注意事项以及可以出院的通知。
“你刚在干吗?医生交代的你一句话都没听?”
余生无辜地又喝进一口水:“我刚在喝水啊,医生的话是交代给家属听的。”
季方知气极,在听到余生幽幽开口后,更加觉得此刻躺在床上的应该是自己:
“我要现在出院,我要回家。”
“行。”季方知咬牙切齿,利落地拿起旁边的羽绒服把提完要求后就迅速站起来穿好鞋,生怕不同意的余生浑身上下裹了个密不通风。
“季方知,你的衣服也很香。”余生缩了缩脖子,大半张脸都埋在衣领里,青茶香在鼻尖绕啊绕,严严实实地抱住整个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