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骗她的。”余生看着来自季方知淡淡的‘嗯’字回复,心情不是很好的放回手机。
“还有,那算什么牵手,不过是礼貌性的握手,韩柔你该去看看眼科了。”言辞诚恳,满是关怀。
“诶,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来是带着任务的。”比起回怼,韩柔选择直接无视余生的话:“黄姨让我监督你完完整整看完整场婚礼,要求务必让你燃起结婚的欲望,最好是明年就结,要不要小孩无所谓,只要你结完婚老老实实待国内,不要再回M国就行。”
“虽然像是催婚,”韩柔满是疑惑看着余生:“但我怎么感觉比起结婚她更想要的是让你在国内发展呢?”
余生笑了笑:“可能是我出国的时间太久了吧。”
韩柔猛拍大腿:“哇塞,原来你还知道你出国的时间太久了呀!”
“我真是不明白了余生,你是怎么就做到18岁出国,8年不回家的呢?”韩柔忿忿看着余生:“周叔那工作性质出趟国麻烦的要死,黄姨身体不好,又害怕坐飞机,你都不知道你刚走的那段时间他们担心你担心成什么样了,担心你受人欺负,担心你语言不通沟通困难。尤其是你中间还搞一段失联,一个月不回信息,他们俩都着急坏了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情况。”
“我,”委屈涌上心头,韩柔几乎立刻红了眼眶:“我跑到M国找你都快吓死了,呜呜呜,你被实验器械误伤了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啊,你躺床上我看着伤口都感觉你疼。心疼死我了。”
眼看话题从催婚迅速转向为M国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时,余生顿了顿,抽出几张纸巾及时打住:“好啦好啦,别哭啊,都过去这么久了。”
“婚礼要开始了!”
现场音乐奏起,浪漫的旋律缓缓响起,刚刚还泫然若泣的韩柔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变,迅速扭过身举起手机,敬业程度堪比台子旁的跟拍摄像,誓要录下全过程,完成黄姨使命,回去拷在余生手机上反复观看。
先登台的是新郎和两位伴郎。
韩柔刚刚嘴里安排的‘花童’此刻也在伴郎席上,和季方知一左一右,气质脱俗,瞬间显得中间的新郎格外贵气。
“他俩怎么像来抢亲的。”韩柔毫不客气地开口,赞叹评价:“余生,你对象确实帅啊,怪不得黄姨想着让你结婚,季方知跟你确实配。”
余生没说话,只是也默默举起手机,对准正好看过来的季方知‘咔嚓’留下一张照片。
灯光突然变暗,只留尽头两盏浅灯,礼堂大门缓缓打开,身穿洁白缎面婚纱的新娘踩着舒缓优雅的音乐一步步坚定不移,灯光轻轻打在头纱上,面容朦胧看不清,只觉幸福好像透过肌肤,化为无数洁白花瓣,洋洋洒洒落向四周笑语盈盈。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
I know that you will
无论年华老去,容颜不再,我仍爱你如初,直至地久天长。
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化为婚礼上不过数米,新郎目不转睛,只身一人身形挺拔走到舞台中央,伸手牵起他的挚爱,小心翼翼掀起面纱,视线相触,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这是余生第一次参加婚礼,不知是音乐过于悠长,灯光过于耀眼,还是台上幸福太过浓烈,让人鼻头发酸,几乎快要落泪。这种情绪太过陌生,余生不知所措,下意识就向大厅台上看去。
似是感觉到了投来的视线,季方知也在此时微微转过身,那双总是充满致命诱惑的眼睛就这样直直撞进余生已经微微失焦的双眸。
时间霎时变得漫长,季方知的眼尾好像也染上一层红色,藏在晦暗的灯光里闪烁不明,如擂的心跳在胸腔轰鸣,说不出口的情愫躲在心底长成高楼大厦,压在心头沉甸甸。
悠长缠绵的音乐听进耳里反而带了点悲伤,看着季方知轻轻一笑率先移走的视线,余生心里猛地空出一拍,各种疯狂的想法骤然间突破桎梏试图拉人陷入沉沦。
带走他,困住他,让他只属于你,让他永远暴烈、炽热的只看你,让他只记得你,永永远远只爱你。
余生垂下眼,遮盖住满目阴翳,疯长的情绪久久化为一声叹息,舍不得啊,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