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了?季方知啃你了啊???”看了季方知现场灵感大爆发的周故言把自己关在房间关了好几个小时,再出门时惊奇发现天都黑了余生房间却空无一人。
蹲在大门口守了半天,马上准备出门抓人的周故言终于看见了那个晃晃悠悠走回来眼睛还不看路的身影。
余生睨了眼脏了半边的衣服,坦荡开口:“不是,是季方知蹭的。”
“咦——”周故言五官皱在一起嘘了一声:“真受不了你们这种20多岁了还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自己没有的东西就不要嫉妒好吗?”余生冷冰冰地揭穿周故言,随即头也不回地往房间走。
“诶!姐你吃饭没!我还没吃饭啊,等你吃饭等半天了!”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试图挽留那个无情的背影。
“我和季方知一起吃过了,你自己一个人去吃吧。”
“我靠,那你也不说给我带一份??是我亲姐吗?”破大防的声音消散在空气里,再也没等来回音。
民宿的阳台很宽阔,巨大的藤木吊椅里被铺了一层软垫,窝在里面随着晚风一荡一荡让人从头到脚都感到舒适。
新鲜的花香淡淡围绕在鼻腔,余生拢了拢身上盖着的毛毯,视线轻轻定格在楼下西北角的那片竹林。
晚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我之前做过一个噩梦,梦见你拿着刀……”
“今天拍戏又想到了这场噩梦。”
“余生我离不开你,你说梦不会是现实对吗?”
“能够遇到你我很开心,能够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许是场景过于熟悉,让季方知入戏太深,一整个下午絮絮叨叨的情话和悲伤的眼眸齐齐扑在余生身上,让那颗坚定的心轻而易举就溃不成军。
每句话都在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直到现在还缓不过神。
原来她的死对季方知而言会是噩梦。
原来季方知离不开她。
原来遇到她对季方知而言会很开心。
啊……
如果能够让季方知开心,那让她再痛苦往后的数十年,她也心甘情愿。
爸妈,我的罪算是赎清了吧,救了这么多条人命,可以抵过那些因我而死去的生命了吧?
余生视线从竹林上移开,转而投向阳台一角,数秒后就着这个角度拨通了已经几个月未曾拨过的号码。
“喂?什么事?”慵懒的女声从听筒处传来,还带了个大大的哈欠:“下次能不能换个时间打,大清早的。”
“林医生,我好像变严重了。”余生不带情绪地开口,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嗯。”那边的反应倒很平静:“你走之前我就说过你最多只好了三分之一。”
“回去和那个人接触只会加重你的病情。”
“永远都不听医嘱啊,余生。”
“有办法线上治疗吗?”余生充耳不闻,只是自顾自开口。
“给你拿的药吃了吗?”林晨没接话,听声音像是翻身下了床:“如果你真的想治疗的话最好不要再试图欺骗一位医生。”
“吃了。”
“多久?”
“一个月。”
“嗯,那瓶药应该快没了吧?”
“是的。”
“你这次出现了什么症状?”
“和之前差不多,幻觉、耳鸣、发抖。”
“好,情况还不是很糟,最起码没有自残。”
“回来吧,像之前一样我们继续心理治疗。”林晨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有没有线上治疗方式?”余生再次重复这个问题。
“线上的效果远不如线下,一旦出现突发情况很可能你还会遭到情绪反噬。”林晨回答的很快,却也留足了时间任由余生思考。
听筒外沉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却染上了一层不容忽视的苦涩:“如果不治疗的话,我后续会怎么样?”
林晨顿了顿,深深叹口气:“你知道后续的,余生。”
“好。”声音微微发抖,却坚定到难以反驳:“我再撑一段时间吧,实在装不过去时,我就回去。”
“为什么这样的痛苦你要从最根源再经历一次啊?”林晨属实是不解:“除了C-WTZI,到底还有什么让你非要继续死守在Z国?”
“林晨。”余生这次不再喊医生了,声音带上了自己都未曾发觉的留恋:“我和季方知在一起了。”
轻轻的一句话穿过时空重重砸在林晨耳里,让这位稳重的医生没能听清余生后面补充的几句话。
脑海中三年前和刚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余生沟通的画面反反复复在脑海中播放。那是那个被折磨到神智不清的家伙第一次像小孩一样坦诚回答她提出的问题:
“余生,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想研发出C-WTZI特效药。”
“还有更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