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45
我收获了一名新队友。
“我是天藏。”没有开场白,没有铺垫,一个睁着自己大而无神的眼睛的男人找到了我。“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这就是纲手说过的,“可信任的同伴”吗。
或许是和鹿队出过太多任务,和永远戴着面具的她面对面太久,都忘了其实与人交往时也可以露出真面目。
“就是你吗?”不过,报上姓名的时候依然只说代号,最好也只说代号。“蜘蛛,请多指教。”
代号就是面具代表的动物,简单好记不费脑。
“为了熟悉彼此......”他点了点头,拿扑克牌的手法出神入化。“来一局吗?”
“来。”我欣然同意。开什么玩笑,工作日的第一天就应该摸鱼!“怎么玩?”
“啊,天藏呀,没有任务,还有蜘蛛?”突然路过的鹿队探头加入。“在玩什么?”
我诡异地心虚了一秒。“在熟悉工作。”
“下一个任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这男人依然面不改色,不愧是前辈啊。“来玩吗?”
“可以。”
于是改变了玩法。
“啊......”在我抽到代表着大名的黑桃三后,鹿队和天藏自动结成忍者联盟。
大名先出牌。
我看着手里断断续续又无法凑对、让人想批判烂到不行却有须佐之男和奇稻田姬(相当于小丑牌)撑场面、其实果然是人品被消耗了所以手气也变差了吧——的绝世组合,欲哭无泪。等等,我的人品为什么被消耗了?被谁?!还有,什么时候?
我出了个红心4,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反正还有须佐。
鹿队不动如山,直接出了个2,压我一头。
我甩出了奇稻田姬——“哈哈!是我大!”
“呵。”我睁大眼睛,天藏,你刚刚是朝我冷哼了一声吗?“四个5!”
怪不得我一条顺子也没有!
“继续。”我不自觉磨牙。
“6到K。”天藏摆出一条长龙,手里的牌肉眼可见地少了。“蜘蛛,你废牌很多的样子。”
被猜到了啊!
幸好只是场周一的摸鱼局,没到那种“堵上我祖上流传下来的怀表!武器!某作家亲签的初版书!”的程度。
然而前辈的洞察力确实是一流的。我装作平常的样子回道。“话别说得太早。”
鹿队点头。
嗯?
“四个A。”清冷的女声同时击碎了我们。
天藏也开始磨牙了。“不是队友吗?”
“所以是谁赢都无所谓啊~”她话里话外都在笑,灵活的手指捏出新牌,慢慢摊开在了桌上堆满了旧牌上——层层叠叠,印刷体堆在底色一样的牌上,图案密密麻麻,宛若尸堆。“飞机。”
三个8、三个9、三个10。
我发现了盲点。“不带牌?”
鹿队摇头,洞洞后的琥珀色眼睛眨了下,似乎对迎面照来的阳光不太适应。“不用带。”
“要带!”
天藏居然开始打圆场,夹在中间说了点毫无意义的解释,希望我们中的一方主动离场或为对手送上台阶。“可能不同地方的规则不一样吧?”
僵持在这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我轻轻放过战斗,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这扇窗户为什么没被封上?”
“是夕颜为了种花开的吧。”鹿队居然甩出了一张单牌9。“天藏,快出。”
他侧过脸,看了眼那扇大小接近监狱地窗的双扇玻璃窗。“过。”
“什么花?”我有些好奇,抬头看了看那扇被擦得能映出蓝天下土黄色的火影岩的小窗户——在漆黑、而无生气的房间里,这是个简直可算作第二时钟的存在。
鹿队回忆了半秒。“牵牛花?还是郁金香。”
天藏耸肩。“现在,只剩牵牛花了......”
夕颜没有带走那些牵牛花。或许带走了些开得好的,但剩下的花依旧每天旁若无人地盛放,并未让人看出疲态,也就没有什么花多花少的感觉。
我大喜过望地开始出废牌。“10!”
天藏甩出一张“Q”,再次嘲讽地从鼻子里出声。“能不能给点力!”
“这不就来了吗?!”我硬着头皮丢出自己最后的杀招,须佐,这个雷电般响彻了一切的男人睥睨大地全众,姿态不可一世。我在内心大叫——豪横的绝招、霸气的出场!你们完了!
天藏眉头一跳,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等下,我看个时间。”
“差点就迟了。”他只看了眼腕表就迅速地丢下了牌,带起一阵令人心烦的气流。“蜘蛛,快走——是任务。”
鹿队失望地“啊”了一声。“快去吧。”
好不甘心......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
只剩下一对7和一堆杂鱼烂虾般的单牌。鹿队的牌虽然也散,但比我大。
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