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案到躺椅,从窗边到床榻上,一切都乱了。
李昭鱼含着泪,要落不落。
窗外的雨声渐渐收了。
但是帷帐里的声音却许久许久不停。
贺浑咬着她的耳朵,“公主,我的好公主。”
李昭鱼哼出了声音,咬碎了他的名字吐出来颤抖着的音,“别······”
贺浑宽掌抚着她面颊,细细密密地吻她,叫她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李昭鱼推着他,但却无济于事。
被吻的喘不过气,推着他的手越来越大的力道,贺浑终于察觉到了,满是情意的眼睛看着她,寻不到一点幽深防备,或者狠厉阴冷,柔的要把她沉溺其中。
李昭鱼大口的喘息,鬓边一层的汗。
贺浑盯着她的眼睛,低头蹭着她面颊,“别推开我。”
这话听上去就大有深意,李昭鱼不再和他打谜语,现下已经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她抬手捏着他耳朵,“我推开你?我的筹码摊开了也就那么一点,该是我让你别推开我。”
贺浑轻笑,“你真是很会诛心。”
李昭鱼嫌他太重,让他躺到一边去,贺浑还是不撒手的抱着她,离得很近。
她阖上眼睛休息,答他的话,“我当你是个没有心的人呢,还会怕这个。”
贺浑说:“怕,我怕你。”
李昭鱼轻笑,无奈地说:“成了,别说着没有用的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便也不瞒你,我确实是要见柳家的人,这买卖还是要过了本地的商会才好,也能更规矩些,否则中间的过手的人太多便更加不好控制,况且层层抬价,到了百姓手里怕是要翻倍的价钱了,长此以往有害无利。”
她想了想又说:“除了那一成收益之外,你可以从中收这些大商贩的商税,这样也算是过了你的眼,清清楚楚,不至于有任何猜疑,那些大的商人都是你凉州的人,我也不会煽动什么民心,以后这香油也可以卖到京都或者安西和灵州,总归是对凉州有好处的。”
其实若是想要进一步做大,到最后终究还是要经过贺浑的,她这时候说了出来,也不算鲁莽,省了到时候更加难开口,被他发现了事情会更难办。
贺浑嗯了一声,然后问:“歇好了吗?”
李昭鱼气结,抬手便是一巴掌,“我说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贺浑手向下,滑腻温软。
李昭鱼皱眉。
贺浑说:“嗯,听进去了,柳家不行,明日我让张回给你拟一份名单,凉州商会里面有几家本分的,虽然不比柳家生意大,但更容易拿捏一些,会少一些麻烦,毕竟你也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去谈生意,容易被欺负。”
李昭鱼迷迷糊糊地想,嗯,确实是这样。
但是···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圈着他的脖颈了。
李昭鱼还想说什么,但贺浑吮吻着她,含糊说:“明日···明日再说。”
李昭鱼就不说话了,她脑子里全都是贺浑跪在他面前的样子,搅得她心底生出了一点纵容和疼惜。
都由着他了。
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贺浑自然是不能留那么久的,都护府还有事情,但是留下人告诉李昭鱼可随时去都护府。
李昭鱼浑身酸软着醒来,身下胀痛,要散架了一样,行动间十分小心,只怕一个不注意就要倒下去。
脑袋一团乱麻一样,引诛进来说事情的时候她正在用早饭,甚至都没时间听她说话了,腹中饥饿,头晕眼花的,引诛看着她,自觉地放缓了语速,说了一些香油生意的事情,又禀报了一些探听到的风声,李昭鱼放下碗,跟引诛说了昨日的事情。
她告诉引诛自己跟贺浑坦白了生意的事情。
引诛先是惊心,但是她又觉得李昭鱼不是鲁莽的人,定然是深思熟虑的,所以也只是点头应声,只说这事摊在了大公子面前今后也会更加方便一些。
李昭鱼:“确实如此,只是这些钱的用途他还不知道,或许他也能猜到一二,但还是要慎之又慎,不能出差错。”
崔引诛道:“公主放心,收购的粮食已经在聚县粮仓了,那里是您的封地,已经按您的吩咐派李绍去看守了,此人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