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误会了，误会了。”苏生擦汗。

神无月星佑表现得很随意：“嗯。”

几人又重新安静下来，听人鱼皇说话：“……帛曳自小身负诅咒，成年后全身长满了鳞片，希望这不会影响到各位。”

帛曳划动着漂亮的银色鱼尾，缓缓接近穹顶，从上而下，俯视着所有人。

即使脸上布满了鳞片，她的美貌依旧可被窥见一二，只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只漂亮却残缺的布娃娃。

被这份美丽所震撼，没有人再发出声音，都只是静静地欣赏着。

人鱼皇朝上招手，几条美人鱼引导着帛曳从穹顶的隧道里离开，不一会儿，她就和人鱼皇一样坐着一尾暗礁，从大厅的小门进来了。

人鱼皇把自己头顶上的皇冠小心翼翼地拿下来，看着帛曳走近，微微低下头：“主之生灵永恒，将执着交予我们的王，引领王走出那片浓雾，迎来朝阳……”

人鱼皇默默地朗诵着，随后是一段沈龙杳他们都听不懂的语言。霖见多识广，苏生就问他能不能听懂。

霖说：“他在念他们国家的传颂碑文。因为诅咒，每任人鱼皇的继任仪式都不怎么隆重，念诵碑文算是保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流程，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苏生颇有些崇拜：“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霖摸摸他的头：“活得久而已。”

“哦……”苏生有点遗憾。人类的一生很短暂，无法做到像霖那样，而他也注定只能陪霖走过生命中很短的一段路程。

霖又顿了顿：“你想知道的话，我都讲给你听。”

苏生点点头：“好啊！你有不知道的事，我也可以教你。”

沈龙杳看着他们，正在旁边露出一脸的姨母笑，冷不防地听到神无月星佑在耳边小声问：“真的没去？”

果然还是在意的。沈龙杳失笑：“没有，我就那么闲吗？”

神无月星佑点点头：“明白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望着台上的帛曳，异口同声地问了对方一个问题：“你觉得她漂亮吗？”

沈龙杳说：“没细看过。”

神无月星佑说：“我瞎。眼睛里只能看得到你。”

碑文也在这个时候念诵完毕，人鱼皇缓缓地把皇冠戴在帛曳的头上：“人鱼国的新任女皇——帛曳！”

掌声适时雷动。帛曳回头，似是懵懂无知的状态，在鼓掌的一众宾客中间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居然是路斯凡。路斯凡和沈龙杳等人坐在一起，帛曳伸手朝他指了指。

人鱼皇愕然：“帛曳，你可要想清楚！”

帛曳一歪头，再缓缓点头。

人鱼皇很不情愿：“……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就去吧。”

帛曳尾巴下的暗礁移动到路斯凡面前，路斯凡站起来：“帛曳……”

帛曳不会说话，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尽管只是浅浅的，也依旧美丽动人。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路斯凡，随即咬破自己的食指指腹，泪珠一样的血液从破口处挤出来，浮在水中。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滴血珠，看到它自动飘到路斯凡的脸前，停顿了几秒……突然调转方向，朝路斯凡身边飘去。

——直到停在了苏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