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拿着手术后医生开具的单子，一边看，一边沿着墙往病房走，偶然抬头，看到孤零零地坐在走廊椅子上正在看手机的苏生。

“你来啦！”苏生放下手机：“手里拿着什么？”

“龙杳的病历单。”霖看附近的房门号：“神无月星佑在里面？是这一间吧。”

苏生直接跳了起来：“哎哎哎！等等！！”

霖看着苏生拦自己的手：“嗯？”

“你刚刚回来，应该饿了吧？我陪你去吃点东西？”苏生不会说谎，连转移话题的本领也是烂到了家，神情非常不自然，导致霖秒懂，点头。

两人正要往外走，苏生一拍脑门：“不行！我得在这里看着，要是有人进去了可怎么办？”

霖有一瞬间的无言：“……”

苏生睁着大眼睛，非常无辜。

霖看看表：“什么时候进去的？”

苏生说：“快一个小时了。”

“差不多了。总部独立病房，没人会不打招呼就推门进去。”霖说：“你为什么不制止神无月星佑？里面那是个病人。”

“我？我怎么制止？”苏生是有苦说不出，小声嘟囔：“说不准还是龙杳主动的呢……”

霖没听清：“什么？”

“没、没什么……哎呀，他们两个的事，你就别操心啦！家主怎么可能伤着龙杳。”苏生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医生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那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

“嗯。”霖摸了摸苏生的头发，两人一起并肩往外面走。

苏生说：“霖，你觉不觉得自己换回身体以后，话好像变少了。”

霖说：“有吗？”

苏生一个劲儿地点头：“是和换身体前不一样了。”

霖停下脚步，拉住苏生的手。

“哎？”苏生有点惊讶，走廊上静悄悄的，单间病房外空无一人。

霖问：“你喜欢哪个？”

苏生说：“不、不都是你吗？”

霖说：“你不是说不一样？”

苏生撇开视线：“我的意思……是、是性格！对，是性格！”

霖说：“嗯，性格。你喜欢哪个？”

“……”霖说话的时候，凑得很近，因为比苏生高一个头，所以苏生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里：“……都喜欢。”

“是吗。”霖轻声说。

苏生说：“其实，我更想知道哪个才是你的真实性格？”

霖顿了顿：“以前不是自己的脸和身体，举止可以随便点，而且，我每次使用别人身体都会受到原主人性格的影响。现在，不行。”

苏生伸手戳戳霖的脸：“也是，现在这张脸可太好看了，高冷一点就更好看了。”

“对你不会，是以前话就少。”霖说：“那个时候你还问过我，一天里能不能说话比你多。”

苏生跳起来：“啊啊！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记录过我们说的话，你从来都没有超过我的！哈哈哈哈。”

霖看苏生笑得这么开心，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

苏生顿时有点害羞：“哎呀……”

霖说：“吃了饭，带你去打游戏。”

“真的？”网瘾少年欣喜若狂：“你都不知道，这些天好忙，我都好久没打游戏了。网瘾了，手痒！”

“走吧。”

“嗯嗯！”

抱着放弃路思川这个想法的霖在监狱里自闭了一段时间，后来用了别人的身体生存……苏生一直想，或许那个才是霖最真实的模样？

不需要考虑什么异族、什么人类，他和他只是两个最平凡的普通人，因为游戏而结识，就像遇见了少年时期的霖。

只不过，苏生觉得自己可算不上是少年时期的路思川，也比不上青年时期的路思川，他和霖都或多或少地改变了，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只要彼此在身边，就很好了。他想要的，本来也不多。

两人路过主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霖犹豫了一下，还是敲门请医生去看看沈龙杳。

苏生拉了拉他的袖口。

“……记得敲门。”霖补充。

医生按照霖的要求，敲了门才进病房，看到沈龙杳腰侧用来包扎的纱布渗血，有些生气地做了紧急处理。

等重新上药再裹好纱布，医生回头质问神无月星佑：“受伤还让病人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神无月星佑面无表情地说：“做*。”

医生点点头：“哦哦……什么？！”

“……”沈龙杳默默地抓住被子盖过头顶。

“剧烈运动。做*。”神无月星佑皱着眉，有些不耐烦：“他有没有事？”

医生看他满脸的淡定，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就好像被问“中午吃了什么？”然后他回答“大米饭。”一样，只好尴尬地说：“啊这……家主大人……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如果您有需要，可以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