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保持着良好的态度：“我知道，不管这件事怎么发展，你都会替她解决，所以，她想怎么玩，你都很配合。我想说什么呢，就是……既然已经坚持到这个地步了，你会坚持到底的，对吧？”

卢奇菲罗不耐烦地看过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龙杳尴尬地说：“那个理查德……”

卢奇菲罗一脸“这种小事也敢来烦我？”的表情：“他喜欢玛伊雅弥，我知道。”

沈龙杳还真是没有看出来。他觉得以魔王的性格，不应该毫无反应吧？他还担心理查德的殷勤献得有些过分了，会惹恼卢奇菲罗，万一出点什么事呢！

结果居然这么平静地说知道？

沈龙杳很好奇：“你好像并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卢奇菲罗反问。

沈龙杳心说，你可不是这么对我的！不久前你还警告过我，别打玛伊雅弥的主意！难道就只是因为我们长得有点像吗！

他无话可说，心想也许是自己的格局小了，他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心里还是把自己多多少少地代入了撒旦，在这里操心父母的感情。

反正，不管这份感情的结局是好还是不好，都已经是BE了，瞎操心干嘛，又改变不了。

沈龙杳没有再说话了，卢奇菲罗也就没有再理他。过了一会儿，玛伊雅弥说想跳舞，理查德就顺势邀请她一起跳舞，不过，让沈龙杳没有想到的是，这份邀约被她给拒绝了。

看她之前为了救治人类，不惜一切的样子，又是偷东西，又是出卖色相、盛装打扮地参加晚宴，以为只是跳一支舞而已，她也会答应的，沈龙杳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又听到她一本正经地向理查德解释。

“理查德，谢谢你答应帮我的忙，我也希望能做到你提出的要求，所以，今晚才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跳舞，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玛伊雅弥走到卢奇菲罗身边，挽起他的胳膊：“我有未婚夫的，就是他啦！他叫卢奇菲罗。

“嗯……不好意思，现在才介绍给你。我想，他才是我的舞伴的最佳人选。理查德，如果你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情谊，想要邀请我跳舞，我和卢奇菲罗都会同意的，可你并不是啊。”

理查德那张绅士的脸立刻就垮了：“未婚夫？！你居然有未婚夫？！”

沈龙杳放心了。有一种“原来老妈并不是傻白甜啊！”的安心感。

与此同时，大厅里的音乐换成了舞池乐前奏。沈龙杳以为理查德恼羞成怒，就要发作，谁知道贵族青年说完那句质问的话以后，突然一动不动，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只有眼珠还在转动，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看来……他不会帮助我们了。”玛伊雅弥叹气，随即又拍拍脸颊，对自己说：“算啦！车到山前必有路！晚点再想办法遛进修道院吧！一定要进去才行！”

卢奇菲罗看着自己用魔力定住的“杰作”，没什么表情。

玛伊雅弥看着大厅里开纷纷开始跳舞的人们，若有所思：“……既然来都来了，卢奇菲罗先生，能陪我跳一支舞吗？”

卢奇菲罗鞠躬行礼，牵起玛伊雅弥递过来的手，轻轻一吻：“荣幸之至，小姐。”

他们转身一起走向舞池，加入跳舞的人群，路过沈龙杳的时候，玛伊雅弥朝沈龙杳眨了眨眼。

和记忆里的那个虚弱至极、濒临死亡的女人，截然相反。

沈龙杳怔怔地看着他们自然地牵着手，在人群里翩然起舞。卢奇菲罗高贵优雅，玛伊雅弥灵动自然，相视之间，只有彼此。

此刻的卢奇菲罗和撒旦记忆里的父亲也是截然不同的，不再是坐在冰冷王座之上的魔王，眼里和脸上都有轻柔的笑意，举止和言谈也皆是温柔。

他带着她旋转，再拥抱，她就像一只蝴蝶一样纷飞在他的周围，舞池里有很多人，他们却是那么的光彩夺目，两双眼睛里爱意流转。

如果这就是爷爷的心魔，那沈龙杳可以理解了。眼看着这样的美好逐渐溃败腐烂，自己却无能为力，没有什么比曾经拥有更加残忍。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撒旦先生共舞？”

沈龙杳正出神地看着舞池里的人，身旁有人朝他伸出了手，他微微一怔，把手伸过去：“当然，路西法先生。”

撒旦和路西法曾经也一起跳过舞，就像现在，跨越了世纪和生死，甚至是轮回，再一次共舞。沈龙杳在心里默默感叹。这一路以来，走得还真是漫长。

正陶醉在难得的闲暇时光里，突然，沈龙杳越过神无月星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是在舞池里跳舞，但是和别人都有舞伴的状况不同，那个人是在独舞，就是独舞得足够忘我，不亦乐乎。

就算身边都是成双成对的一对又一对，那个人也尽情地独自舞蹈着，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十分自在。

神无月星佑也转过头，两人停下了动作：“那是……”

“除了爷爷，没有人会这样……”沈龙杳松了一口气，对这个脑子缺根弦的爷爷很无奈。

两人朝旁若无人、一枝独秀的沈继饶走过去，神无月星佑站在他身后，扶住他的双臂：“请问您需要舞伴吗？”

“不需要！”沈继饶大手一挥，顺便回头：“……哎？小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