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饿了,但闻见饭味竟觉得反胃,败了食欲。
“咕噜咕噜~”
可床尾的林烟湄已被肉羹香勾了魂,肠胃特嘹亮地叫着讨要。
乐华回头乜她一眼,掂量须臾搁下了手中吃食,指着茶几道:
“林姑娘也没用饭吧?可否劳烦你陪姑娘边聊边吃,劝她多少用些?”
乐华心道,她还生林烟湄这狠人的气呢!若非看在江晚璃病怏怏得照顾情绪的份上,她绝不把亲手做的饭,分林烟湄一个小米粒!
林烟湄闻言,想看看正主要不要她留下,便转了视线去瞧,怎料一垂眼就撞进了江晚璃的柔波里,害她窘迫地扭开了头。
江晚璃掩着袖轻哂了声,才又端起板正模样,幽幽瞄着林烟湄的红耳朵道:
“乐华你去忙吧,这儿有湄儿即可。”
“是。”乐华敷衍一礼:“我候在门外,您用饭后唤我,我带郎中进来。”
“什么郎中?”
江晚璃有些懵,她的病乐华能料理呀,怎好随便让外人把脉?
“为您医治外伤的。”
“哦?不看。”
江晚璃果断回绝,手探上伤处摸了摸棉纱,包的整齐又舒服,手法可不错呢!她转眼瞧着装聋作哑的小鬼,存心调侃:“再好的郎中也不及我眼前这个好,是吧湄儿?”
林烟湄偷摸斜了她一眼,心底暗骂:没正经的!
乐华睨着林烟湄,觉得不靠谱,试图再争取下:“外伤治不仔细会留疤,您还…”
“好了,你出去!啰嗦是病。”
江晚璃不耐地赏了乐华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乐华再没多言,撒丫子就溜了。
这反应倒是深得江晚璃心意,见人走远,她朝林烟湄招了招手:
“端着累不累?快来吃,凉了伤胃。”
“你真不用郎中?”别别扭扭的林烟湄仰头望天,乱岔话题:“磕傻了可就…”
“傻了你养。”
江晚璃懒得陪她周旋了,下了床一把将毫无防备的林烟湄拽来身边,硬塞了汤匙给她:
“喝肉羹,噤声。”
“哼。”
小鬼小小声哼了下,美食在前,也就顺坡下驴闷头吃了。
“咦?我簪子呢?”
江晚璃本想靠着床头欣赏小鬼嗷呜吃饭的样儿激发些食欲,却被散乱的长发碍了眼,手摸过头和枕,都没找到白兔簪:“湄儿你帮我取下了?”
小鬼舀汤间隙“嗯”了声。
江晚璃随即伸手讨要:“给我,我挽发。”
林烟湄摇头:“晚些我上街买新的给你。”
闻声,江晚璃猝然眯了眼,小鬼是想把簪子收回!怎得,分道扬镳么?
休想!
“旧物用着顺手,还我。”
林烟湄扑哧一声乐了,江晚璃要的真硬气呀,她擦擦嘴损道:
“楚姑娘糊涂,簪子本就是我的,如何‘还’你呢?它不值钱,但对我意义非凡,不能给。”
“有何意义?”江晚璃耐着性子周旋。
林烟湄实诚道:“生来就不离身的。”
原来如此…
江晚璃暗忖,此等要紧物林烟湄舍得借她戴了数月,如今果决收回,怕不是变了心思!那她更得想法子弄回来了!
她转着狐眼,状似平淡道:“是我唐突,你可吃好了?”
林烟湄撂下筷子,转身阴阳怪调:“嗯,谢楚姑娘慷慨。”
江晚璃咬了咬后槽牙:“楚姑娘?”
林烟湄晃晃脑袋挑衅:“不然呢,青雾姑娘?还是话本的署名…红豆饭?”
“呵…”
江晚璃凑近小鬼,谑笑一声,而后迅捷地从被窝伸出了魔爪:
“叫!阿!姊!”
“啊呀耳朵!撒手!”
江晚璃揉捏着指缝间热乎乎的耳垂,觉得手感贼好:
“不撒,没大没小的,快叫。我哄过你了,你还怪声怪气,我又哪惹了你这小鬼?”
“你哪里都惹了!”
林烟湄拽不出耳朵急得跺脚:“不讲理骗小孩的坏女人,松开我!”
“?”
江晚璃倏地傻了,愣愣收回了手。
她不讲理?她骗…骗小孩?
啥跟啥呀!
林烟湄逮到机会一退三尺远,叉腰得意道:“哑口无言了吧!”
床头,江晚璃慵懒斜靠着梳理长发,闷闷道:“话说清楚。”
“这可是你要我说的。”
林烟湄眼底狡黠乍现,审视着她一本正经问:“说说吧,你话本中情节如何写出来的?那般细腻真实,实践过多少次?”
“?!”
江晚璃一个鲤鱼打挺就坐正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