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昏昏沉沉的睡去,再醒来时,七月已经回了家,仁王替她开的车,然后抱着她回了房间,鞋子刚脱了一半,却正对上她已经睁开的眼睛,一瞬间,他的动作停顿了下来。
“对……”
“闭嘴。”下意识要说出的三个字被七月直接堵了回去,这让仁王有些不知所措。“别自作多情,我会去救荣仓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你有什么关系?”
“宫本告诉我,你会受到处分。”仁王的眉眼低垂下去,表现的不太敢看她的样子。
“他倒是话多,什么都往外面说,但就算处分又怎样,无非是影响晋升,我又不可能做到警视总监,管它那么多干嘛。”
“……你烧的很厉害。”
“所以呢?”七月坐在床沿边,脱了鞋的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能借此给自己降个温。“想可怜我?”
“不是,我给你煮了粥。”
这瞬间,七月有了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就是故意耍脾气,但仁王显然没有跟她对着呛,这让她无奈叹了口气。“你过来。”将起身准备离开的人一把拉回,突然被改变的重心让仁王身形不稳倒在了床上,他的身上被加上重量,七月趴在距离他二十厘米的上方看着他。“我确实可以把事情转交给专门负责的同事,但荣仓不见得能再等得了他们,我现在是警察,即便她与任何人都无关,有求助我也会去的,所以你又何必自我责备。”
“你手有伤,别这么压着。”点点头,仁王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扶着她翻了个身,尽量没有牵扯到她左手的伤,将被子替她盖好便翻身下床去端水取药。“睡会儿,粥起来再喝也行。”
“你陪着我。”
“好,我不会走的。”再端了条椅子放在边上,仁王准备坐这陪她,结果七月只是把被子一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我让你上来陪我。”
最终能满意的窝进仁王怀里,七月这才闭上眼休息,而仁王则只能揉了揉鼻间,难以忽视她身上好闻的香气,高温透过衣服传到他身上,连带着他的心里也被带的火热热的。
这可真有些睡不着了。
直盯着天花板的灯,仁王此刻只能独自发呆。
处分结果在三天后公布,七月被延迟一年晋升,本来已经是择优考虑的优,现在却直接丢了这个近在咫尺的机会。“多可惜啊你看看。”宫本看着公示的处理结果,啧啧摇头感慨。“三系的王牌,看来还得是我来当。”
“你想要,我一定向系长提议多分点工作给你。”七月无所谓的喝了一口咖啡,顺便白了宫本一眼。
“喂喂!我就随口说说,你不能这么不道义啊!”
“宫本,其实我也觉得你该是三系的王牌。”田中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拍了拍宫本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所以我今天的夜班,你就帮我顶一下吧。”
“你别闹,我晚上有约会了。”
“约会?和哪家漂亮姑娘?”田中八卦的心瞬间被点燃,他扒拉上宫本的肩膀,几乎要把自己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交通部的小南吧。”
“你怎么知道?”宫本震惊,他明明从来没说过这事。
“如果你约会的时候能够学会去到更远的地方,或许也不会被我见了个正着。”七月一本正经的回应他。她确实是凑巧看到了他们约会的场景,只是没想到宫本面对喜欢的人倒是一句贫嘴都不会有,这反差让她想起了仁王。
别人眼中的仁王,是球场上的欺诈师,在场下也总让人捉摸不透,不熟悉的人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迁就别人,又或者说,他只是很迁就她。这么说来,从再遇到现在这一周,仁王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了,他仿佛做什么都在害怕再次伤害她,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了一样。
什么都知道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七月微微眯起眼看着宫本,这突然的情绪变化让他感觉到背脊发凉。“干……干嘛突然这么看着我?”
“宫本,你直说,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干过什么事?”
“……我没有。”
“迟疑了,那就是有。”将喝完的咖啡杯捏皱,七月无视了宫本否定的话语,这让他一下跳脚起来。
“我哪有!你别瞎说啊。”
“那把你手机给我。”她转头扯了个微笑,伸出的手却让宫本心惊胆战。
“干什么?”不过怕归怕,宫本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只见七月在键盘上输入一串数字,随即便跳出他为了方便联系而存好的仁王的电话号码。
“那天下午,我记得你是偷偷跑的,跑之前还让田中帮忙打掩护。”翻转回来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那天下午宫本给仁王打的一通三分钟的电话,而也就是那天,仁王拎包住进了她家。本来她是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但既然自己受伤发烧的事都是宫本告诉仁王的,那她也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两人背地里有交情。“你有没有带他去见了谁,查一查我就能知道,所以现在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自己查?”
“靠!你搁我身上玩案件侦查呢?”宫本颇有些不服气,他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机,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这叫合理利用专业技能。”
“所以说她是三系的王牌,实至名归嘛不是。”田中一直在边上看戏,憋笑憋的快出了内伤。
“好了好了,我就是带他去见了你母亲罢了。”宫本举双手认输,如实交代了那天带仁王去了麻布的事。
“说什么了?”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七月了然地点点头。
“那我真不清楚,你不是也知道嘛,我那天就只跑路了一小会儿而已。”宫本扁扁嘴,他怎么记得几分钟前的聊天风向并不是这样的呢?这变化的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切,你没用了宫本。”虽然没能得知具体谈话内容,但知道仁王是见过惠子的,七月心里也就有了数。惠子这些年为她无法放下的过去担忧,就算是和仁王说清楚了也不奇怪,但这么一来也就代表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啊。
自嘲的笑了笑,七月一时有些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我听说你们之前谈了六年,诶,都发展到见过家长也能分手的吗?”宫本抬起手肘戳了戳七月,鉴于自己也在热恋,所以这些恋爱经验无论好坏他都想要汲取一下。
“宫本,你话很多。”只是很显然,这会换来七月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