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告诉仁王了?”宫本靠在门边,电话听了大半,和谁通话猜也猜得出来。
“嗯。”
“那我得赶紧找个角落躲着,省得他发难我。”
“感情你现在就只敢压着我是吧?”
“我这明明是为你着想。”虽然是被说中了,但宫本不会承认,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走上前递上手里的药包,等她坐起接过才给她倒了一杯水。“按时吃药,早点恢复,仁王就算过来也需要时间,所以你不用一直坐在这儿等。”
“知道了。”
“今天还得清创换药。”
“可以不去吗?”七月扯了扯嘴角,心中有些下意识抵触。
“七月,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的伤口面积太大,也深,定时清创才能有助于恢复,我知道这很难熬,但你不能再感染发炎了,听话,先睡一觉,睡过了才有体力应对。”
重新躺下,将被子拉拉高,七月将整个脑袋盖住,并不想再说话,宫本看着略有些自闭的人,抬手摸了摸脑袋的位置,起身退出病房。
但好在伤口恢复的不错,七月并没有再感染,日常的护理咬咬牙也就能过去,扶着伤处从清创室缓步出来时,宫本等在门口,仁王也已经来了。
时隔四天再见的爱人变成现在这样是仁王完全没有料到的事。
等待的时候,宫本把事情跟他讲了个清楚,至此仁王对于七月的伤重程度才有了具体印象,这让他的眼眶都红了起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小心地抱着她,他已是心疼的不能自已。
“我也是昨天才醒,没什么力气啊。”七月靠在他身上,自嘲的扯出一丝笑意。
把人安置回病房,床头放着个保鲜盒,是仁王母亲亲手做的饼干,他本来是特地带回来给她吃的,但很显然她现在吃不下。病床上的人又睡了过去,握在手中的手掌骨节分明,短短四天七月消瘦不少,轻掀开的病号服下覆着大片的医用敷料,他不忍再看,只能再小心盖好被子。
“幸村,这次的聚会我不去了。”掏出手机,仁王给幸村打去电话,群里的信息他是看了的,但七月现在不可能去的了,而他也不可能抛下她,所以只能缺席这从不缺席的聚会了。
对此,幸村当然是意外的。“是长谷川有什么问题?”但他也很容易能联想到大概,七月休假却不来,仁王从不缺席也不来,那这绝对是因为她有了什么无法说明的问题。
“嗯,抱歉,我没办法丢下她一个人。”
是能够印证猜想的回应,幸村也便不再强求,他只是默默地把订房计划删除,然后转头找上了真田。
“所以你想改时间?”
“轻井泽秋天的枫叶也很好看,我们推到秋天再去吧。”
“行,那我再和大家说。”
所以最后聚会的时间更改了,但是仁王并没有时间再关注这些,端了热水拧毛巾替人擦汗,他坐在病床边陪护,指腹轻抚平她皱起的眉间。
七月最终在仁王和宫本的双重监督下,在医院待了整整半个月,损伤的深层肌肉和脏器并没那么容易恢复,但她已经躺到骨头都要软了,实在忍不下去,加上指标也已恢复,外伤也有愈合,她摸索着想再去申请出院,这次依旧被人在护士台逮个正着。
“都半个月了!”她觉得这是自己在医院待的最久的一次,久到她都不觉得消毒水恶心了。
“可以给你办出院手续,但有条件。”宫本堵在左侧,仁王堵在右侧,十天的相处下来,这两人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毕竟他们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监督七月住院静养。
“什么条件?”
“跟我回麻布,或者,跟仁王回家。”
“我选择回千代田。”非要在A和B之间选择一个这种问题,不曾存在于七月的人生中,因为她是会给自己创造一个C选项的那种人,仁王和宫本有所预料,所以对此回应并不奇怪。
“反正你别想回去上班就是了。”
“你两别太过分了。”后退一步,七月的脸色沉了下去,她觉得自己就是太惯着这两人。“我不可能永远在家里待着。”
“不是让你永远在家里待着的意思。”好像有些逼过头了,仁王和宫本对视一眼,心下都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前兆。“我们也只是想让你多养一会儿,毕竟你现在……”
“我现在怎么了?”七月的脸色冷了下去。“丢了一个肾的事我自己不知道吗?都在这待了半个月了难道还不够吗?所以我一个人是活不下去了吗?”一连三问让两人明白,她确实生气了。
“不是这个意思。”
“我今天就要走。”
“走,今天就走,你去收拾。”仁王还想再挣扎一下,却被宫本摇摇头压了下去,看着加速往病房走去的七月,仁王颇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宫本。
“就这样让她出院了?”
“你也知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她又不是兔子。”
“但真让她发火,对她的恢复更没有帮助,所以还是放她出去自由吧,我去办手续,你陪她收拾。”
仁王有些不情不愿,可回到房间看到七月难得的心情好,他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关上门加入收拾的队伍里。
窗外阳光明媚,长谷川七月满血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