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疑交加。
陈哥把头重重地靠在墙上:“太不小心了,我们怎么谁也没注意到?”
“外面的那个人,他听见了吗?”许巧星心中一沉。
司机坐起身:“不一定全听到了。我们也没人有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这门应该隔音不错。”话虽如此,但他表情凝重,说出来更像是自欺欺人。
这下没人说话了。
司机守在门旁守株待兔。许巧星脸上一片灰暗,看看司机,又瞧瞧死气沉沉的郝乐宁和陈哥,不知如何是好。
屋内一时噤若寒蝉。
司机不知哪来的胆,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是他再过来,我们就把他给绑了。逃出去后,等安全了再放人。”
郝乐宁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你别说了,万一又被听见。本来只是偷衣服,我们还不至于判死罪。”
“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别说了。”
司机闭上了嘴。
许巧星仍不放心,过了一会儿喊他:“要不,你坐过来点。别坐在门边上。”
等海生皱眉走入时,屋内四人萎靡不振,好似几条半死不活的鱼。他清了清嗓子:“刚刚有人来报你们胡乱串口供,意图潜逃。”
许巧星心慌意乱地抬头看他。莫不是要用刑吗?
来人相貌平平,并非立眉竖眼、杀气腾腾。看起来大约而立之年,说这话时语气也不重。许巧星摸不清楚这人什么想法,大家均没有回答。
海生没打算追究,他又说了一声:“一会儿有人会来见你们。”他顿了顿,“你们为何来此地,又有何行,尽要一五一十地陈述干净。别撒谎,有办法分辨出的。”
门外有陆续走来几人,站在许巧星他们身旁,将人从地上提起。许巧星缓缓站起身,她没想到竟有如此多人看守在外,本想说大家一起找机会逃跑,渐渐熄了这个念头。
陈哥被人用力拽了一下,不知为何,再次猛地咳嗽,好似要把肺从嘴里咳出来。
“有水吗?”许巧星忍不住问道。
有人回头看向海生,见海生点头。那人便从外面端来一个碗,塞到陈哥唇边:“来,水。”
许巧星注视着陈哥将碗中清水一气饮尽,一颗悬着的心稍作安定。这些人似乎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可昏迷前的那一幕又使她不寒而栗。
另有人从门外拿来纸笔,扫视四人,问道:“打哪来的?”
四人均不做声。
又问了一遍。
司机回答:“我就算说了,你不一定会信。”
“老实说话!”那人疾言厉色,又欲说些什么,却被海生拦住了。海生摇摇头,轻声阻止:“等那几位大人来了再问那些,现在问出来的未必是实话。况且,倘若真的相干,问出来的我们也未必能听……”
“还是你妥当。那就等使者大人看过后,再做定夺。”
许巧星听不清他们的窃窃私语,只见问话的那人歇了声。她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人不是要见他们的人吗?
司机把这疑惑问出了口:“谁要见我们?”
海生只答:“见了就知道了。”
许巧星脑中浮现出高墙监狱的画面。她若被关在行监坐守之地,不知何年何时才能出来?更不知何年何时能归家?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旁人是荣归故里。难不成等许巧星回家时,街坊邻里要是问了,她总不能说,自己在千里迢迢之外蹲了牢房,不久前才刑满释放吧?
她顿感天昏地暗。
正当许巧星悲痛,门口又走进来几人。原本空旷的屋内被挤得满满当当,海生咳嗽两声,让镇上人出去。
师保在前领路,他侧过身,对旁边的人恭敬地说:“使者大人,偷摸进村的人已经被抓到了。若这几人与失落宝物相干,便交予您来处置。”
孚安颔首。虽可能性不大,但总归要去看一遍。在宝物之事上,他不得不谨小慎微。正是因一时疏忽,宝物为人所窃……
旋即,他和另外两位使者踏入门槛,看清这几位疑犯的面孔后,皆发出一声惊讶呼声。
停在孚安臂弯上的那只白鸟见状,也嗷嗷大叫。
郝乐宁瞪大了双眼:“怎么会是他们?”走在孚安身后的人,正是她和陈哥在红塔内恰巧撞见的奇怪人。
屋内有人开口:“他们竟让大人如此震惊失色,难不成是王都来的逃犯吗?”
那两位使者吓出一身冷汗,孚安摇头,急着上前去解开绳子。白鸟高声大叫:“这不是俺们王都要来的正使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