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就知道这女人肯定是以色魅惑惑的,否则厉哥哥的性子肯定不会要她。
朝阳升起,撒下一片霞光。
落在宫门城墙,仿若镀金。
风可雪下马车时,就见夜酒樽在宫门口杵着。
阳光落在他身上,似一根点燃的红烛。
他一袭枣红常服,紫朱色龙纹金绣外袄,头顶祥蛟金冠,温和的眼浅浅望着她。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风可雪恭敬行礼,夜酒樽微微垂下眼帘,似乎是不喜欢她的生疏。
“你我、我之间,不、不必多礼。”
“臣女明白,只是觉着今日的太子特别好看,情不自禁了。”
太子浅浅一笑,霞光晕红脸庞,想要牵手。
但又觉不妥收了回来,跟在风可雪身侧,同她一同入了宫门。
可这些落到不远处的夜明厉眼底,他黑了脸。
看着她对着别人谄媚,他很不自在。
冬日宴在正殿举办。
目前还未开始,步骤也较多较为繁琐。
第一步是先祭祖,所以所有人必须在辰时前赶到。
而后便是祈祷祭祀仪式,向上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再是一些官场上的事情,哪些地区发生了什么,又如何被解决的。
前世风可雪在这个步骤就会打瞌睡,夜明厉会搂住她,防止她跌倒出洋相。
等结束,便可以开始入席,一边用膳一边欣赏歌舞。
午后有个夺麦冠的皇家内部活动,赢家赏赐一年份的麦粉和黄金十二两。
往年获胜者都是夜明厉,麦粉她都让下人做成糕点,分给各家大臣的女眷。
可如今风可雪不太想去看,若是太子殿下能赢就好了。
风可雪的叹声落到夜酒樽的耳中,他看向她担忧道:
“何、何事忧愁?”
“无事,只是想着夺麦冠之事。”
“你、你希望、望、本、本宫参加、加吗?”
“往年太子殿下没有参加吗?”
“嗯、母后、担、担心、身体。”
听着夜酒樽这磕磕碰碰的回答,风可雪也担心他的身体不足以支持他参加。
“可、可、本、本宫只是、是口疾。”
夜酒樽指着喉咙,又拍了手脚身体,表示其他部位没问题。
“好,那臣女就恭候太子殿下夺冠归来。”
风可雪一展笑颜,提前作揖恭贺,可不想又被无趣之人插了话。
“皇兄,今年你也要参加啊。”
侧目看去,对方一身殷红色,头戴浅色莲花银冠,身披玄黑大袄,剑眉星目,眼底含情:
“这位就是未来的皇嫂风可雪小姐吧?”
“二、二弟夜、夜重临。”
夜酒樽费力地介绍。
“见过二皇子殿下。”
风可雪对上夜重临眉眼,心口突感闷惑之意。
为何他眼下各多一颗水滴泪痣。
明明——
明明?
“不用多礼。”
夜重临探究着风可雪。
他好似。
好似——
但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皇兄,就算你参加,今年的麦冠也还是臣弟。”
夜重临不和太子客套,得意样样地炫耀起自己的战绩。
“前两年的夺冠这可都是本殿下的,奖赏都堆得放不下了。”
“二殿下不怕太多了放坏反而浪费了吗?”
风可雪轻笑,眼底是调侃之意:“今年何不让给需要的人呢?”
“风小姐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知有何法可以解决堆不下的奖赏呢?”
夜重临装作恍然大悟,反问风可雪。
“二殿下可以做成一些糕点,分给下属之类,若是府中无人会做,也可直接送到糕饼铺子。”
“不知风小姐,喜欢城中的哪家糕饼铺子呢?”
“云糕坊,他们家的云片糕很不错。”风可雪脱口而出。
“还有吗?”夜重临循循善诱。
“安心阁的糯米糕、桃花酥、梨花糖也不错。”
“风小姐对吃上确实有一番见解,不知城里哪家的卤味最好呢?”
夜重临装作苦思模样,“本殿下舌头起了大包,想吃些好也无法下口。”
“卤味是千味坊的,他们家的片鹅肉食一绝。”
风可雪低着头细数起来,“还有一品楼的卤猪蹄,高香坊的荷叶鸡也别有风味。”
“而二殿下你的舌上的大包,还需多喝点金银花茶。”
风可雪抬起头望向夜重临,再次对上那双满眼都是她的双瞳后,
“不要因为苦而不喝。”
“你、你怎知本殿下怕、怕苦……”
“臣女也不喜欢。”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夜重临怕苦呢?是夜明厉怕苦才对。
风可雪正要继续客套,衣袖忽被扯了一下,顺着视线看去,是微微不悦的太子:
“时间不早了,臣女就先过去了。二殿下告辞。”
“马上就遇见了,何必——”
夜重临感受到夜酒樽带着些戾气的视线,“未来皇嫂,皇兄,臣弟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这大哥真是的,明明是他委托自己套话皇嫂的喜好,可套出来一半反而不领情。
那下午的夺麦冠别怪他不客气。
夜重临双手背在身上,似乎带着些气大步离开。
风可雪这才看回夜酒樽,他虽一言不发,呼吸平稳。
即使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微红之色出卖了他的情绪。
“太子殿下,你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