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持续多久,他几乎吻得脱力,直接抱起楼婳,向着床铺走去。
撩下帘帐的那一瞬间一张用朱砂绘制的符箓从帘帐处落下,直接贴在他肩上。
他如临大敌,忍着剧痛将楼婳往床上一放,连忙捂着肩膀匆忙逃了出去。
睁眼的那瞬,楼婳捂上自己的心口以及嘴巴,刚刚的异样感还残存着。
记忆碎片在脑中回荡,她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是夜星亭!
是他强/暴了她!
嘴唇紧咬,泪无声滑落,拳头已经收拢,不由得捶向小腹。
这是孽种!
绝对不能留!
夜星亭!
我要你不得好死!
同一时刻,朱雀街灵照湖中的一艘画舫上。
两抹身影共同位于此处,一者于船头小榻上,一者于船中画桌前。
“六皇弟,你此番约我出游,怕是别有用心吧。”夜明厉半躺于榻上,总觉不安,又坐回船头围栏处。
他一点也不相信夜星亭之前的托词,什么赏花看景,怀念兄弟情义。来此赴约,只是他也另有目的罢了。
夜星亭摆摆手,吩咐侍女端上美酒佳肴:“三皇兄,在你这,臣弟也不装傻,如今二皇兄没了,你有何打算呢?”
“自然是每年二皇兄忌日都好好祭拜一番,寒食鬼节自然也不能少。”
夜明厉不说破,打马虎眼,“六皇弟,你曾经与二皇兄交情颇深,如今他的曾经的旧部,都经常来你这叙旧不是吗?”
“只是碰巧罢了,刚好路过,便絮叨几句而已。三皇兄,你近来艳福不浅呢!比如那工部侍郎的长女,如今成了你的新宠妃,而那暗香阁的新头牌,也对你念念不忘。也不知道你府上的娇妻们是否和睦相处呢?”
夜孜然羡慕又惆怅,抚着额头哀怨道:“臣弟若是再多几个娇妻美妾,我的羽妃可要念叨好几日,甚至半月都不会让我入房。”
“皇弟呀,你对女人太过怜香惜玉了,怎可以随意争风吃醋,还对你撒气,怎么不好好处置一番。”
女人对夜明厉来说都是掌权路上的工具,除非有用,否则不会花太多心思。
楼婳也好,寐姬也罢,风可雪亦然。
只是他真的不甘心,这可恶的风可雪真的嫁给废物太子,也真的成为他的女人,她竟然真的光明正大的背叛他!
如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饮酒泄愤,无意宠幸工部那个丑丫头,简直是脏了他的眼!
他一定要亲手弄死风可雪这个贱/妇!
“三皇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女人是宝,女人是尤物,要好好呵护,如若你连属于你的女人都保护不好,都无法好好珍惜,被别人惦记了,那可如何是好呢?”
夜孜然饮酒入喉,又提笔作画,“你要明白不稀罕的,有人却求而不得呢?”
“那便让他求而不得吧,如若敢染指本宫之物,定当让其死无葬身之地。”夜明厉微单手一比,眼底的肃杀之意不再隐藏,锋芒毕露。
又微微颦眉,重新握上酒盏,“六皇弟,你这是话中藏话吗?”
“臣弟只不过稍稍比喻而已,三皇兄果然好血性。”
夜孜然估摸着时间,又道:“臣弟有一件疑惑之事,不知三皇兄可否帮忙解惑一番。而此事也是臣弟此行的目的之一。”
“六皇弟,为兄向来不喜欢歪歪绕绕的口吻,你若有事,请直言吧。”抿一口酒,夜明厉将酒盏放回原处,“六皇弟的酒还是那么苦涩,难以入口啊。”
“三皇兄,先不提这酒。”
夜孜然嘴角微勾,又给自己斟酒一盏,“大皇兄成亲那日,三皇兄为何没去贺喜呢?”
“偶感风寒,怎能扫兴大皇兄呢?”夜明厉的神色没有变化,内心已然翻滚云涌。
结果到最后,楼婳都无法阻止风可雪嫁给夜酒樽,将来的故事也无法按照她诉说的进行下去。
若不是她还有点别的用处,若不是有过一段情谊,如此废物的东西,他早就杀了她。
现在棋局要重下,不过,对他来说,却和之前差不了多少。
原本夜酒樽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也用不着花费手段特意除去,现在因为风可雪的存在,而不得不将这两人一并算在内了。
尤其是风可雪,若是有朝一日落到他手里,他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再送她去死。
“六皇弟啊,儿时的你与大皇兄也是手足情深,怎么不见你去太子府走动走动呢?”
夜明厉摩挲着酒盏边缘,“大皇兄不也爱喝你酿造的美酒吗?”
“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如今大皇兄才拥有了太子妃,近几月可不就要恩恩爱爱的,怎么会有空理睬臣弟呢?等过去那段如胶似漆的日子,臣弟再去拜访也不迟呀。”
笔下已经勾勒出来一佳人模样,夜孜然洗笔蘸朱墨,“三皇兄,不知你对太子妃有何见解呢?臣弟觉着,她很不简单,虽是大家闺秀,但能足不出户,与大皇兄情缘早定。臣弟是真当百思不得其解呀。”
“六皇弟,那怜戏楼的故事可觉得有趣?”
话锋一转,夜明厉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叠:“你好像挺喜欢那里的戏文,不知你砸了多少银两进去呢?”
“哈哈哈,说说而已,只是当日觉着有趣,后来再也没去过了。虽然这重生一事蛮新颖的,但是最后那女子靠的不还是另一个男人——”
说道此处,夜星亭笔下一顿,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三皇兄,你的意思是——”
“心照不宣,只是后患无穷,需要早日解决。不安定的因素,尤为惹眼,不是吗?”
“三皇兄,臣弟明白了。今日这一约,你我兄弟没有白聚。”
“哈哈哈,你知道到便好,不如举杯共饮。”夜明厉端起酒樽,“为兄先干为敬!”
“干!”
皇宫的礼节走完了,风可雪是累得无心动弹。
她没料到,当太子妃原来这么麻烦,东宫之主,可比原来的皇子妃累得多。
好不容易熬过去了,现在又到七日回门的日子。
若不是马上就能见到家人了,她真不想早起出门。
马车内,风可雪裹着袄子捧着暖炉,阖眼小憩,夜酒樽则是被罚在一边看着,不许靠近。
夜酒樽扯住风可雪的衣袖想要祈求原谅,“雪儿……”
“别碰臣妾。”
风可雪轻轻一甩,将他的话堵住:“多少次,你都不听,臣妾这回不惯你。”
夜酒樽只得缩回一角,他好不甘心,他昨日就是贪图了一次,今日就被罚了。
往后他一定,一定要更加卖力些,才能补回失去的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