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宋诗韵对这些事兴趣不大,了解后道了声谢边想退离人群。
“诶诶你先别走,我还没讲完呢。”
刚刚给宋诗韵解答的人此时拦住宋诗韵。
她只好留下来听。
“你知道吗?这人还是个老赖,债主上门催债时他已经被呛死了,结果那几个不知情的债主带人破门而入,就发现他趴在厕所里,身体早就硬了,这才报了警。”
“要我说啊,他这是罪有应得,活该!我听说他还喜欢尾随那些年轻小女孩呢,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那人愤愤说道,颇有种老天终于开眼的感觉。
宋诗韵听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
她说道。
此时聚集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也有些人是好奇死的是谁。
宋诗韵想着自己来都来了,便也干脆留下,看看死的人长什么样。
警戒线内,那具尸体从楼道里被抬出来。
身上已经被盖上了白布,面容也被白布挡住,看不清五官。
众人有些失望,人群慢慢散开,宋诗韵也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时,担架上那被平放好的手臂因为医疗员不小心的颠簸,从白布里滑出,在空中晃荡。
宋诗韵猛地停下脚步。
因为那手臂往下,那只手的小指,是断的。
……
今早七点,
李思宁走在路上,边啃面包边在脑海里回忆自己昨天背的知识重点。
当还剩下一点没回忆起来时,路边的新闻播放器引起了她的注意。
准确的来说是新闻内容。
她精确捕捉了里面的关键词,黑雾,深夜,恶性伤人。
此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听到黑雾,她只能想起她来。
那个在她被跟踪时出手相助的人,
那个在她被霸凌时替她出头的人。
李思宁莫名心下一紧,她不相信她是坏人,这事一定有蹊跷。
听到新闻里说目前还没有雨衣人的明确信息后,她悄悄松了一口气。
脚步一转,原本走向学校的方向,此时换成了回家的方向走。
她可没忘,知道黑雾的人,不止她一个。
李思宁捏紧了书包带子,眼眸低垂。
……
男人从那小区里出来,手上还夹着刚刚没抽完的那半根烟。
“不知道到时候把这些信息告诉那些治安部的人,能给我多少钱……”
那男人在路上自言自语地说道,开始幻想自己拿到钱后先把它花在哪里。
看起来心情很好,嘴里还哼着小调。
直到经过宋诗韵所住的小区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思宁背着书包,站在巷子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男人看着她的身影,刚想上前几步,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女人喂给他的药。于是他又谨慎地后退几步。
李思宁抬眼,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他对视上。
“等到你了。”
她轻声说道,往男人的方向走了一步。
此时她的脑海里,满是自己昔日被跟踪时无助害怕的情景,而如今,仿佛是角色倒置,现在害怕的人,是这个男人。
“你要干什么?”
那男人看见李思宁往自己的方向走了一步,有些惊惧。
他可没忘记那天那个女人说的话,要和眼前这个女孩保持距离。
可他只能看见李思宁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话,周身仿佛有面墙将他挡住,让他不敢后退,亦不敢前进。
直到李思宁走到一定的距离,他终于听清了她嘴里的那句话:
“回到自己的家里,喝酒喝到死。”
……
……
李思宁住的小区,周边设施并不算好,包括监控。
或许是很多年前的某个夏天,小区外最后一个在起作用的监控被一群孩童不小心用石子打裂,从此小区再也没有监控。
从她记事起,自己就住在这个小区里。
自从监控没了,她听见很多埋怨的声音。
有的是在埋怨自己的东西被偷了无法找是谁干的。
有的是在抱怨自家楼道又被人乱放了杂物,却不知道是谁乱放的。
她也看见了很多眼泪。
没有监控,那些在黑暗中滋生的罪恶便敢在阳光之下张牙舞爪。
她不是唯一一个被尾随跟踪的女孩。
在路边,在楼道,她听见过很多人的哭泣,眼泪像她们最后的武器,砸在水泥地时,李思宁仿佛听见那清脆声响。
她在不隔音的楼道里,听见陌生人的话:
“忍忍吧,你能怎么办呢?”
忍。
李思宁于是忍了,于是在校园里的言语嘲讽变成了摧残,变成了厕所里的辱骂。
于是在远处的跟踪变成了越来越近的手。
……
“我能怎么办呢?”
她轻声呢喃。
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远去,如同被操纵的木偶。
那她只能当那个“监控”了啊。
李思宁收回看向男人的目光,背着书包离开。
……
时间回到此时,
宋诗韵看到那只断了小指的手,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人。
还是那句话,
知道黑雾的人除了这个男人,就只有李思宁。
她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