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献宜肚子贴花畔畔的肩膀,感受到爹地的肩头也在一震一震。
“爹地…”花献宜,“爷爷还会存在么?”
“…会啊。”花畔畔,“只要想他在——他就一直存在。”
花献宜长大去修哲学——类别里说,这是唯心主义。
再后来,哲学里学了众多流派。
身边所有同学,各自在广博知识中,渐渐选取自己想站的流派——在先贤的思想巨著,在图书馆,在社会实践,搜集相关印证和补充,以证明自己所站流派论调的逻辑合理。
那段时间,还蛮痛苦的。
主流观点告诉他,世界是唯物的。
可如果信了唯物——爷爷不存在,就等于,爷爷不存在。
还好学校并不强迫——哪种哲学观点,是唯一的,至真的,正确。
学校鼓励不同的思想蓬勃,只要将逻辑自我周合。
花献宜在金融工程专业,体会金钱操控的物质实在;又时不时踏哲学的边,感应唯心主义带来的许多难来证明的事件。
————————————————
“你怎么吃着曲奇饼都能哭?”
李沐闲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眸,还抬起一只手,挡着忽而复见的光线。
花献宜指腹触碰眼角,感知的确有些湿漉,“刚才忽然睁眼,阳光有点儿刺。”
“哦。”李沐闲坐起身,去找花伯伯聊了会儿天。
花献宜从躺椅上站起,环顾四周一番——庄园别墅,爹地和他的朋友们,李沐闲。
视线最终落回自己身上。
年安宁的过。
元宵节,花畔畔自己包的汤圆。
“献宜啊,这一碗里有几种口味。”花畔畔给他递过去一碗,碗壁莹润将透,内里的汤圆一只只软乎乎的。
花献宜:“谢谢爹地。”
花畔畔搅动着自己手中端的那碗,“献宜啊,猜猜哪一只是芝麻馅儿的,猜对了有元宵红包哦。”
花献宜失笑不已,汤圆白白将至透明的糯软外皮,很明显,能将馅儿大致看出来——暗红色的,不是草莓就是山楂;黄色的,大抵是花生吧;深紫色,应该是蓝莓;浅紫色,不用多说,香芋嘛。
配合,用勺子捞起那只内里透着灰黑馅儿的汤圆,“这只。”勺子轻轻戳开,果然,灰黑的芝麻粉馅儿溢出来,散着醇醇香气。
面前递来一红包。
“猜对了嘞!”
花献宜接过,“谢谢爹地。”
出了元宵,没几天,李沐闲来找花献宜玩儿,“我过两天就去泰国了。”
花献宜正做闽南省人工常栽种山茶花品种的筛选。
闻森子此言,没抬脸,问他:“去泰国轮岗了么?”
“对。”李沐闲戴上黑色的食用处理手套。
在剥橘黄色的菠萝蜜。
方才到花献宜家里,发现厨师正在开整只菠萝蜜,李沐闲凑过去——要走一大半去了中间骨的菠萝蜜,和食用处理手套。
别说,剥这玩意儿,还挺解压——虽然没什么压力。单纯剥着上瘾。
花献宜手中笔,在平板上圈了下【六角白】,还在旁边画了五颗星星。
“我过几天也回沪城开始工作。”
这个菠萝蜜熟度还行。
菠萝蜜须须甜度过的去——照花献宜的话来说就是,同一只菠萝蜜里,对比起正常菠萝蜜果肉,他更喜欢吃菠萝蜜须须。
甜度有,但没正常菠萝蜜果肉那么腻;口感也还好;不用吐核和内层的膜。
李沐闲面前几个精致的碟子和盘子,把剥出来的菠萝蜜果肉与菠萝蜜须须分开放,“可你现在,不就已经开始工作了么?”平板中的文件和笔记都好几页儿了,还不叫工作?
花献宜停下手中,“看几张图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