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时不时吹起他绣有精致云纹的白色外衫,被月华将其上深红的痕迹照得醒目。
管事看了眼他白衣上的血迹,关切道:”世子可是受伤了?”
裴敛瞥了眼身上的痕迹,回道:“不是我的。”
“世子可是要沐浴更衣后前往?水已经备好了。”管事道。
“不必。”说完此话,裴敛连脱下外衫的意思都没有,径直往寝殿走去。
“只是……”
“你早些歇息,不用跟来。”
管事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劝了下去,只能杵在原地看着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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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快起来!”
守在门口的新月远远看到来人的身影,慌忙进屋摇醒睡梦中的姜钰雪。
“唔……”姜钰雪睡得正熟,忽然被这么摇晃着,眉头不满地皱起,“让我再睡会儿……就一会……”
“别睡了小姐!世子殿下来了,快醒醒!”
“什么?!”姜钰雪唰地一下坐起身,脸上还有点睡时压着的红痕。
新月赶忙将她的盖头盖好,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很快,紧闭的门骤然敞开,月华照进屋内,落下一道欣长的身影。
裴敛抬步走近屋内,绕过遮挡着寝室的屏风,视线中映入桌前那一身红衣的女子,滞住几息。
尔后,他移开视线看了眼她一旁的侍女,示意对方退下。
侍女收到眼神,低着头很快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作为“新人”的一男一女,空气安静得能听见浮尘落地。
裴敛脚下未动,连走近揭开对方盖头的意思都没有,站在原地神色漠然道:“姜小姐,话说在前头,你我婚事不过长辈之命。我绝无此意,今后还请你自便。”
“什么意思……?”姜钰雪有些懵。
“我不心悦你,但只要你安分守己,府里也不会亏待你。”
裴敛说着,转过身背对她,没有久留的意思。
“不好听的话我只挑明到此,今后你便在府里老实呆着,我们互不干涉。”
他不喜欢她,姜钰雪心里对此早就有数,只是没料到他会说得这般直白,甚至好像连碰她的意思都没有。
还没来得及消化完他话里的意思,听见裴敛抬步要走,姜钰雪下意识要留他,脑海里记起嫲嫲教过的事情,借口道:“我们交杯酒还没喝,这不合规矩。”
嫲嫲说过,端王府是最重视规矩的。
话落,裴敛果真停下脚步,回身朝放了酒杯的圆桌走来。
他每一步都走得板正,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下显得格外清晰。
每靠近一步,姜钰雪的心都要重重地撞一下,藏在袖下的手紧紧攥着衣角。
裴敛行至桌前,手还未碰触到酒杯,忽然手腕被猛地一扯,视线天旋地转。
姜钰雪一把将他推到榻上,将他压倒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