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踮起脚尖,为了看清楚山本武的表情。
“是啊,从昨天起就有感觉了,沢田同学在的时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全世界只有沢田同学。而且我猜,你每天来练习剑道,也是为了锻炼武艺,更好地守护大将吧?”山本武又问,他的目光落在了绮罗腰侧的短刀之上,绮罗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拔出过这把短刀,但是山本武觉得,相较于她每天练习时会用的竹刀,这把刀才是她真正的武器。
而此时,绮罗的手习惯性地搭在刀柄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拔出刀,在即便是最疲累的时候都不会松懈的姿势,和短刀如出一辙的锋利。
她并没有意识到山本武在闲聊之外对她的观察,而是微微抿起唇,大概是在害羞,“是,为了保护大将免于死亡,一定要变得更强才行。”
“免于死亡?绮罗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沢田同学被什么了不得的敌人盯上了,还是有什么诅咒,如果实力不够强劲就会被抹杀?”尽管说着会当真的,在听闻绮罗这样说时,山本武还是下意识代入了游戏的思维来揣摩,他玩游戏的次数不太多,更不是会耐心关注剧情的类型,能够提出的可能性不过这些,但绮罗比他更迷茫,她迟疑又缓慢地摇头,“目前没有威胁大将的存在。”
大将总是在吐槽她过分靠近的距离,爸爸妈妈包容了她赋予自己的使命,而在这三个人之外绮罗从不与外界有更多交往,从没有人直白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总是在恐惧着,担忧着,仿佛大将的死亡是无法逃脱的宿命呢。
她回答不出来,被大将拾到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而她抵触着追寻过往 自然与答案无缘。
交谈不了了之,两个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山本武进行他的棒球训练,绮罗拔出竹刀开始日常的挥砍练习。
使尽全力挥出的刀又快又重,裹着雷霆万钧之势,带起的风拂开地上堆积的落英,几次连击行云流水,竖劈斜挑后加以追击,穷追不舍,杀气扑面,与她对战时爸爸曾经说过,她的刀杀气太重,绝对不可以随意拔出。
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
后来她才意识到,在面对那只恶犬时,她大可以将刀挥向它的四肢,这样一来,有效限制对方的行动力的同时也避免了杀生,但是绮罗第一时间的选择是对准敌人的要害之处,一击制胜,不留余地。
害怕是因为大将的眼神,在那之前她目送恶犬的灵魂消散,任由滚烫猩红的血液浇在脸上,无动于衷。
自诩为守护而存在,可一招一式都裹着满满的恶意,那挥出的每一刀到底是杀戮还是守护,提出问题的爸爸不肯给她答案,让她自己思索,根本想不明白,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刀收起来,在明晓答案之前,她不会随意拔刀。
不想再看到大将那样陌生惶恐的神情了。
绮罗敛下眼眸,右手一振,似乎在振开依附于竹刀之上不存在的污秽,紧接着干脆利落地将刀收回。
训练完毕。
“不管是看几次,还是觉得绮罗的收刀真是帅气啊,连我都很想学学看。”
一旁早已训练完毕等候多时的山本武拍拍手,做了他很早以前就想做的事情,迈步过来,像是最平常的朋友之间会做的那样,“为了庆祝我们终于成为朋友,一起去吃早餐怎么样,我来请客!”
“朋友?”绮罗深深吐出一口气,再一抬头时眉目间的冷漠尽数被与正常小女孩无异的懵懂取代,“我们吗?”
“对啊,我们可是认识三年,现在还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这么有缘分,还不算是朋友吗?”
“是这样?”成为朋友就是这么简单的条件吗,她满心疑惑。
“是这样。”山本武用坚定不移的眼神告诉她,就是这么简单。
这么想想的话,浅井葵也对她说,她们是朋友。
“哦……那走吧。”绮罗看看天色,向山本武伸出手,“要快点,不然大将会睡过头迟到。”
她赶着回去叫大将起床。
咦,这是要……牵手?
山本武一惊,犹豫着牵住绮罗递来的手,看她神色自若,没有一点羞涩,又觉得自己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他重新笑起来,眼角眉梢全是阳光,“嗨嗨~那就跑几步吧,离得不远,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