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管他,他只是有点精神失常。”夏油杰半捂住脸,“还是直接进入正题比较好,绮罗,你对咒灵的了解有多少?”
这是她今天会答应出来的最重要的目的。
绮罗坐直身子,正色道:“是长得奇形怪状的怪物,普通人看不到,但是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会伤害到普通人,可以被我的刀杀死。”
这是最粗浅的常识,除此之外她对咒术界一无所知。
“你的刀是什么咒具吗?”夏油杰又问,“是谁给你的?”
其实是本体。
“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在身边了。”
这不算撒谎。
五条悟咋舌,对她的话看着半点没信,朝她摊开手,“我要看你的刀。”
“这么问,非常失礼。”绮罗这么说着,还是把系在腰间的短刀解下来双手递给他。
夏油杰便看着认识以来这么久也没拿过一次刀的好友接过来刀姿势熟稔地检查这把单从外形来看便足够亮眼的刀,甚至还注入了咒力,他相当关注刀拵,简直是翻来覆去地看,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最终没有找到,脸色更臭了。
“你有意识的时候?谁在你身边,谁把你带回去了,你在哪里生活,并盛这种小地方?”
他语速不快,可听起来总有种质问的气势,不合时宜地形容一下,大概就是,正宫逼问在外出轨的老公。
夏油杰有一瞬间被自己的幽默冷到了。
“悟,你冷静点,你和绮罗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他不怎么隐晦地重重踩了五条悟一脚,提醒他就算两个人从前有关系,从绮罗今天的表现来看,她也不记得,更糟糕的是,她看样子根本没打算承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绮罗埋着头,即便看到夏油杰的小动作也没什么反应,瓮声瓮气地反驳,“我认为并盛是很好的地方,不是什么小地方,这么说的话,我会很不高兴。”
言罢,她从五条悟的手里夺回自己的刀抱在怀里,低下头不再说话,对抗自心底喷涌而出的那种,终于回归主人怀抱的喜悦,以及熟悉到令人落泪的咒力。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要远离夏油杰的朋友,这个叫做五条悟的人。
她捏紧了刀身,“请告诉我咒术界有关的知识,我要回家了。”
之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为妙。
担心她真的被五条悟的胡来惹恼,夏油杰走马上任,临时体验了一把夜蛾老师的身份,为她科普一系列咒术界相关常识,包括但不限于咒术师与诅咒师,咒力与咒灵,高专与高层的存在。
“总而言之,我和悟暂时不会上报你的存在,但是绮罗一旦你被其他人发现,可能会被邀请加入高专,这不是最麻烦的,你可以看见咒灵,相对应的,咒灵也可以看到你,尽管你拥有消灭咒灵的能力,但……”
夏油杰为她忧虑起来,“你的年龄太小,总会遇到难以对抗的敌人,到那时候,我和悟无法及时赶到。”
绮罗听他说了十几分钟,才终于肯重新正眼看他,“危险是必然存在的,无论我的年龄大小,你是在担心我吗?”
“是啊。”
“为什么?”
“因为……”
她的眼睛依旧澄澈如水,映照出夏油杰怔愣的面孔。
他身为咒术师,身为强者,理所当然地要保护看不见咒灵的普通人,保护弱小的,实力不如他的人。
这是被赋予了强大实力的他的,责任。
“因为绮罗的生命很重要,保护绮罗不是应该的吗。”
他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难以理解,凭借你的实力,就不会遇到更强的人吗,到那时,你也会等待救援吗?”绮罗直白地问。
“……”
“单纯的保护对我来说是无用的,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
“你会付出哪怕生命的代价保护你的主人。”
从被夺走刀开始便一言不发狂摁手机打游戏的五条悟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他抬抬眼,对两个人的话全都嗤之以鼻,“所谓的保护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吧,令人反胃的正论。”
这种话,好过分。
可他在说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是透过她在看着什么人,什么画面,绮罗甚至在那双眼睛中察觉到一丝阴郁。
在那之后谁都没了说话的心情,一场对话草草结束,绮罗跳下椅子就要回家,被五条悟眼疾手快一把拎起来,“别想走,告诉我你现在住在哪。”
这次夏油杰选择袖手旁观。
虽然又被好友阴阳怪气一通,他仍旧坚持不能放任绮罗自行生长。
绮罗挣扎片刻,但力气没有五条悟大,怎么也挣不来他的桎梏,他甚至还有闲心换个姿势,从拎着她的衣领变成两只手卡住她的腋下高高举起,想抬腿踢他的下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夏油杰不知何时召唤咒灵拽住她的腿。
等下,这两个人?!
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