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茗地私人诊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安宁而舒服。太阳透过窗户照在林伽安地身上,她整个小小地身子都陷在了沙发里,慵懒而惬意。
目光则侧向院中一棵老树上,凋零的枝干上还零零落落挂着几片残叶,仔细看竟然还有几片是嫩绿色的。
“小林,小林,还在听吗?”
林伽安突然从温茗温润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她走神了。
“不好意思,温医生,刚刚有点走神了。”
温茗立刻察觉到了林伽安有心事,便顺坡下驴,直接话题一转,直接问起了林伽安的近况。
林伽安也直接倾吐了自己的疑问:“温医生,前段时间刚接触了一个病例,男孩从小被他的父亲洗脑,走上了不归路。我在想,当某种观念根深蒂固种植在人的内心,对于这个人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又或者说,某一天,当他意识到从小到大,他的信念全部都是错的,全部崩塌了,他是宁可待在原来的黑暗中,视而不见,一错再错?还是说会奋勇抵抗,就算抽筋扒骨,也要将自己从地狱中捞出来呢?”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呢?”温茗巧妙地一个反问,又把问题抛给了林伽安。
“说实话,当一个人沉浸在某一种信仰或者信念中,无论是谁,都是幸福的。有时候,笨一点真的能幸福一点。”林伽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然后继续道:
“但是,当巨大的痛苦来临时,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哪种选择。我能确定的是,信念崩塌的过程太痛苦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我想我会选择第一种,做一只埋在沙子中的鸵鸟。我也必须承认,我没有那么勇敢。”
“你要记住,你永远有权利选择最忠于你内心的决定,你要允许自己的不勇敢,也要宽容自己的不完美。谁说做鸵鸟不好,又是谁规定我们一定要积极向上呢...”
温茗温润的声音极具催眠效果,他只是侧了侧身,就看到林伽安闭着眼睛,气息平稳地躺在沙发上。
林伽安睡着了。
看来这孩子最近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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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伽安出院,他就接到了刘统的电话。最近,隔壁好几个镇最近在重启以前的疑难杂案,而这些案子无疑都是年代久远,证据链缺失的难案。方以城只能连夜看卷宗,大量走访当年案件中的幸存者,终于在他们努力的奔波下,还是侦破了一些案子。
只不过,有个案子很棘手还很诡异。
方以城决定亲自走一趟。
林伽安从温茗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在找另一半照片出现的地方。每周她就会去周边的村子,给有需要的村民做义诊,然后再顺便打听没有照片中的道观。
这次林伽安来到了山神村,旁边还跟着之前在邓宇案中被救下来的沈羽。
沈羽是刑侦专业研二的学生,之前她救助了一只流浪狗,然后送到了邓宇的宠物店里,一来二去,自然也就和邓宇也熟悉了起来。
没想到她把邓宇当成朋友,可邓宇居然想要她的命。当他被邓宇迷晕带回别墅时,在林伽安的帮助下,她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何况是一条命。在林伽安住院期间,不仅方以城忙前忙后,还多了一个小跟班——沈羽。无论她有事没事都往林伽安这里跑。
林伽安也很喜欢这个聪明可爱的女生,并不排斥,也放任让她在身边。沈羽感觉到后,就更加牛皮糖似的粘着林伽安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和林伽安一起。
“林医生,我总觉得这个村子有点怪怪的。”
望着村口土地上凌乱地摆放着一尊尊小小的石像,沈羽有些毛骨悚然。
这些石像形态各异,每座石像都惟妙惟肖,但无一例外,他们的头上都涂满了红色的颜料。
林伽安走近一看,是朱砂。
而朱砂辟邪。
越往村子里走,沈羽越能感觉到阴风阵阵,可是明明是大太阳,还是感觉到寒冷。
一块空地上,有几个小孩玩耍。其中一个小孩不小心摔了一跤,突然哭了起来。其他几个小孩,就围在他身边,开始唱起了童谣:
“山神要吃人,每年一定吃三人,你吃我来我吃他,最后一个人...”
还没唱完,那个正在哇哇大哭的小孩,珉起小嘴,擦了把眼泪,立刻就不哭了。
看到林伽安和沈羽,这几个玩耍的小孩立刻鸟兽四散,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们就这么吓人?”沈羽有些纳闷。
一路上零零散散碰到一些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但是每当林伽安拿出一半的照片,这些村民们好像看到了什么吓人似的,脸色大变立刻,连忙推辞说自己不知道,然后就再也不开口了。
看来照片里的这座道观,就在这个村子里,而且肯定还发生过什么事情,让这些村名听到后大惊失色,而且也闭口不谈。
这个时候,一个胖胖的女人,笑着迎了上来,林伽安寒暄了几句,便朝着向村委会走出。
胖大妈是村委会的妇女主任。林伽安也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照片里的道观。
只见胖大妈脸色微微一变,但是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打着马虎说是一座废弃在山上的道观,没有什么特别,随后也就慢慢把话题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