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野绿可以。

如果是为了留住一位任性的特级，五条家做出了一点小小的“让步”，那就另当别论了。

五条智知道自己的阁老在这一个月里粗暴的将咒术师也分出了文职和武职——文职负责监测、追踪和辅助，武职负责按照命令祓除咒灵。

虽然五条家的长老们举着“祖宗之法不可变”的大旗吵得不可开交，虽然许多长老某天颤颤巍巍的从小野的住宅方向出来然后自己找他辞去了长老之位，虽然五条家的人员构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精简了起来，但……

“做得很不错嘛，小野。”

玩家正在书房里安排家族事务的时候，一个看上去手感一流的毛绒绒白脑袋突然凑了过来，五条智站在桌子对面弯下腰，俯身去看他桌案上厚厚的文书工作：“这些也是五条家的？”

被打断了工作状态，玩家关掉安排事务的面板，只当这是npc解锁了什么好感度剧情。

他可是连着给这位六眼送了一个月的礼物，按照游戏规则，玩家每天可以给最多十位npc赠送礼物，在npc好感达到60以前，每日赠礼保底能让收到礼物的npc好感度+1。

现在这家伙的好感度至少能有个五六十吧？

这个月里压根没管过六眼的玩家略有点心虚的看向了自己名义上的“家主”。

“不，准确来说，这是在下的一点私事，”黑发青年理了理那些字迹不同的纸张，五条智眼尖的瞥见这是关于“魔神”的一些情报。

对了，据说小野的部下里就有一个被魔神夺走器官的倒霉少年。

“你想帮他把器官夺回来？”五条智眨眨眼睛，直起身说，“诶，真是少见。”

“咒术界这边主流的想法是跟魔神井水不犯河水，毕竟，人家多少还带了个‘神’字，”五条智挂着事不关己的笑容说，“是不是顺应这样的安排比较好，不要去冒犯神明呢——大多数人都会这样想吧。”

玩家嗤笑一声：“要跟人做交换收下祭品才肯庇佑信徒，那算哪门子神明。”

五条智摸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好直接啊，这是因为出身于小野氏这种家族所以对魔神更加厌恶吗？”

“这种……家族？”玩家回忆了一下自己进入游戏以后只带了小半天的初始家族。

全族上下鉴定出来没有一个sr，位置在深山老林，库房里除了一些金银细软，最多的居然是莫名其妙的杂物。

五条智的意思是这种老破小家族？

跟那有什么关系。

五条智：“因为崇拜、信仰神明是很常见的事情吧？你的话应该更……”

“啪”

玩家抬手把一张墨迹未干的纸贴到了五条智的脸上，强制中断了他的台词。

不好意思，玩家的时间非常宝贵，没工夫跟你扯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五条智揭下那张被无下限拦下的纸，转过来一看——

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

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这是玩家刚写的小纸条，塞出去当每日赠礼使的。

“喂喂，好霸道的发言，这又是哪本书上摘下来的句子？”五条智挑眉把那张单薄的纸摇得“哗啦啦”的响，“怎么，你要是主张掌控和利用神明的那一派吗？可怕——”

【五条智好感度+1】

玩家把毛笔往砚台上一搁，头也不抬的就准备继续安排事务：“不，我只是主张不要盲目信仰和顺应命运的那一卦。”

“总而言之，这是今天的礼物，收到了你就可以回去了，家主大人。”

黑发的阁老先生想随便扯张纸打发了他，五条智可不答应。

话说他本来也不是来要礼物的啊。

而且谁会把每天随机刷新在三餐的托盘里的纸条当礼物啊喂。

他会来到小野在五条氏的住宅，只是因为听侍者说这家伙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怎么休息了，想来看看情况而已。

就算咒术师可以用咒力强化身体，连续工作一个月也该到极限了。

而且小野还是这么一副糟糕的身体状况。

“有必要吗？”

他垂下眼帘，看向视野中那个智能看见发顶的黑发青年，语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这家伙一向没什么边界感，也总喜欢用不着调的语气跟人说话。

他在问小野，为了那空泛天真得令人发笑的“让世界变得更好”的夙愿，有必要拖着受到天与咒缚诅咒、病痛缠身的身躯工作至此吗？

小野·其实只是在面板上点点点·不需要休息·玩家·绿终于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这个npc一眼：“你在说什么呢，家主大人。”

这可是难度一流的超现实全息游戏，为了通关，尤其是走捷径打出破纪录的通关速度，肝是玩家最不值一提的美德。

“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五条智好感+1】

“嘛，还真是固执，”五条智失笑片刻，突然一合掌果断的点头，“那么我就不问你是否需要休息了。”

然后下一秒他直接转到了黑发青年的身后，作势活动活动胳膊接着：

“嘿！”

“五条！”

这家伙直接抱着玩家的椅子把他从地上举了起来，欢快的连人带椅子一块儿打包带走了：“因为反正你也不会说需要嘛~油盐不进的家伙就需要一些强制措施~”

“医师~医师~这里有人马上就要晕倒了需要抢救噢医师~”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