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安拿起衣服,“那我走。”陈近南长腿一伸直接堵住出路。
陆陆续续有人上车,李安安只得坐了回去,后腰挨上腰垫,突然意识到身后的腰垫还是陈近南那天晚上专门出去买的,她没有再开口让他走,也没有自己走,而是闭上了眼睛。
陈近南瞄了眼李安安腰后的粉色腰垫,身子靠近她,“有没有舒服一些?”
李安安蓦地睁开眼睛,眼前陈近南放大的棱角分明的俊脸,尤其那双黑眸此刻正紧紧地盯着她,像一只讨要主人表扬的狗子。
她有些忍俊不禁,点了点头。
陈近南这才坐正身子,乖乖闭上眼睛。
……
回到临城后,没多久就迎来了期末考,李安安这几周几乎是连轴转,竞赛耽误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所以后面她必须将这些时间补上。无论竞赛结果怎样,她还是得脚踏实地的好好做好当下的事情。
钟黎有了手机,两人联系方便了许多,她可以提前和钟黎方便的约好上下学的时间。
那个恶心的窗口一直在弹出,钟黎没有理,在期末考结束的这天,钟黎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贱人,不通过是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老子就将那些视频传到网上。】
看着这条短信,钟黎整个人都在发抖,险些将手机摔到地上,她要是再不通过,张闯会不会真像他说的那样做。
她不敢想象要是他真的那么做了,她该怎么办?
她给张闯发消息,【能见一面吗?】
那边半天不回消息,直到那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收到了回复,【可以,后天晚上到这个地方来,xx台球厅】
钟黎在地图上搜索了下,就在南区,至少在他们这边,她现在有手机,真要发生什么,她可以第一时间报警,抱着这种想法,她答应下来。
这两天因为这件事情,她一直心神不安,有好几次她都突然冲到钟庭望面前,话已经到嘴边了,但看着钟庭望一脸疑惑的样子,却还是没说出口,懊恼回到房间,泄恨般捶了捶床边。
有时候她会想,张闯不是想整她吗?那她自己烂了不就好了,她要是烂了,他还能怎么整她。可是她做不到啊,她努力了这么久,无数个埋头苦读的日日夜夜,该拿出怎样的勇气才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她做不到!
她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到!
她所有的梦想都在这里,她一定要从这个家跳出去,她一定要跳出去。
见面的这天,钟黎口袋里揣了把水果刀,当作给自己壮胆的后盾,公交到站,抬头看着上方五光十色的台球厅灯牌,钟黎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水果刀走了进去。
台球厅在二楼,楼梯间肮脏又逼仄,钟黎忍着不适的味道,掀开皮门帘走了进去,张闯果然在里面,此刻正和好几个和他同类型的男子打着台球,里面烟雾缭绕,钟黎警惕地走到前面,有人碰了碰张闯,他抬起头来,看到钟黎走了过来。
一身紫色的棉服穿在她身上也不臃肿,两条腿修长纤细,张闯眯了眯眼,脑海里忽地想起那日脱下她裤子看到两条雪白长腿时的情景。
只是那天她虽然诱人却像个提线木偶,不好,不像今天,小脸上的警惕神情都在昭示着她有多么的鲜活。
张闯拿下耳朵上的烟,一旁的兄弟颇有眼见力地走过来给他点上,他嘬了一口,突然靠近钟黎的小脸,将烟雾全都轻吐到她的脸上,见她一动不动,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张闯倒是一怔,记得之前,她还会因为被呛到迅速躲开。这么快就适应了烟的味道,看来她果真是和他同样的人。
“找我干什么?”张闯转身,在炉子旁抖了抖烟灰,炉子上的火苗顿时刺啦刺啦地冒着火星。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张闯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走过来将胳膊搭在一旁兄弟肩上,“听见了吧,她说怎么样才能放了她?”
小弟跟着低头哈腰,看着张闯邪魅的笑脸,话却是对钟黎说的:“你要做了我们闯哥女朋友,那倒是一家人了,什么放不放的。”
话音未落,台球厅里瞬间响起了起哄声,他们嘲笑着她,肆意地侮辱着她,践踏着她的自尊。
钟黎拼命忍住情绪,“那我要不答应呢?”
张闯突然收回笑意,一把抓住钟黎衣领,“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钟黎漆黑的眸子回视他,毫不畏惧,尽管细长的脖颈此刻都在颤抖。
“你那位兄弟是进去了是吧。”
张闯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那天晚上是在做违法的事情吧。”
张闯一听违法两字,一拳顶过去,将钟黎粗暴地推到地上,他蹲下身,大掌扣住钟黎下巴,“他妈现在还轮不到你质问老子。”说完将钟黎的脸恨恨地甩到一边。
钟黎轻哼了声,扶着台球桌腿艰难站起来,面色平静,缓缓开口:“你要是将视频发出去,我会去警察局报警,会将你们几个全都抖出来。”
“你他妈……”
张闯的拳头恨恨地砸过来,对着钟黎的小脸,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他转了转脖子,拿着球杆指着她,语气不爽极了,“验证消息他妈给我通过了,不然我们鱼死网破试试看。”
走出台球厅,寒风吹得厉害,钟黎搓了搓双手,捂了捂耳朵,坐上公交后,拿出手机,按下了同意键。
台球厅的电脑上传来咳嗽声,张闯回过神来,拿起柜台上的手机看了眼,是钟黎通过的消息,她的图像是一个冷漠的背影,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她那张冰冷的脸。
晚上十点多的公交上,人不多,钟黎摸着口袋里的水果刀,庆幸今天没有用到它,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只是这一把她赌对了,张闯他们应该和进去的那个犯的同样的罪。不但赌成功了,而且也有了他的把柄,那至少后面的局面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