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疾说罢,一点不拖泥带水,直接将桓意怜的手捆住,带进了马车。
事发突然,许祈安来不及做出反抗,就被放在了软榻上。
“咳……咳咳……”
好不容易死压住的咳嗽又重新席卷而来,在空荡的马车中回响。
久久不消散。
这咳嗽声连绵不绝,方无疾听着都皱起了眉头。
“别咳死了。”
“咳……”许祈安还是咳,眼角都咳出了泪光。
“带药没有?”
许祈安眼尾湿红一片,抓着软榻上的被褥当支撑点,脊背时不时地抖动。
不知道人有没有在听方无疾说话,反正没有应。
“麻烦。”方无疾莫名来了一句。
说罢他在许祈安身上找了找,并没有找到什么药,便只好拿了自己常备在身上的药。
白色塞口瓶被打开,棕黑色的液体顺着口腔滑入时,一阵凉爽抚平了各处的瘙痒,许祈安喉间舒服了许多。
随着咳嗽声的渐渐平息,马车内安静了下来。
许祈安慢慢从缺氧的状态中缓过来,便集中一点精力与方无疾谈判起来。
“你不是来杀我的,这么将我带走,想做什么?”
方无疾只瞥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来索大人命的,毕竟还有些东西要好好审问大人一下。”
一个大夏国的权臣,突然跑到中晋国的首都—荆北城来。
这事,很不简单。
就算人落了难,早已从那位子上栽下来了,那也无济于事。
两国虽不是对立关系,但涉及到这些敏感地带,大理寺不彻查不行。
方无疾想的冠庙堂皇。
许祈安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只敛了眉目,半晌道:“为什么针对我?”
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
实在要说曾经有过什么恩怨,许祈安只记得方无疾曾说过自己要离开,他没挽留便同意了。
再后来的事便记不清了,因为他当初忙着其他事,对这事根本没上心。
方无疾却道:“大人自己心里清楚。”
此话一出,许祈安沉默了。
方无疾分明就是不想说的意思,许祈安干脆撇开了眼。
于是才活跃了一会的马车里,又冷清下来。
两人都不说话,也都没看对方。
许祈安暗暗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快些摆脱这个人,然而只要他有了一点什么动作,方无疾那猎鹰一般的视线就会死死盯住他。
许祈安最后也就放弃了,想着顺势而为,下了马车再看。
老实说,来荆北这件事他做得很隐蔽了,甚至为了绕开一些眼线,还在大夏留了一人伪装成自己。
方无疾精准地查到了他来荆北城这事很意外。
和那对自己莫名的敌意一样意外。
车轱辘声在空荡的大街上滚动,深夜寂寥无人,这滚动声都显得有些震耳欲聋起来。
遥远的屋檐上闪过几道黑影,悄声跟着马车到了摄政王府,又流转了一会,才离开。
“明日我会送你去大理寺。”方无疾押着他下了马车,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威胁,“皆时你再解释解释来中晋有何目的吧。”
许祈安瞥了方无疾一眼,没回。
方无疾刚准备押他入府,然才踏出两步,就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方无疾看了一眼,转头吩咐下人:“带他进去。”
后方的来人动作迅速,一下便从街道远处奔驰到了近头。
方无疾夜间视力极佳,很快看清了对方是什么人,便叫人先一步带许祈安进去。
然而许祈安未动。
眼看人就要靠近,方无疾不知从哪翻出一个黑布袋子,直接给许祈安套上了。
他看着那帮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押走许祈安的属下,眉头蹙得老高:“押回去。”
得了这命令,本来还犹豫着动不动手的下属们,也不再管越界不越界的事了,上去两人左右扣着许祈安的肩膀,将人押了进去。
都是一帮大老粗人,不动手时还好,动手了哪里知道个什么轻重的。
许祈安肩胛骨咯吱作响,闷哼了一声。
方无疾将全过程看在了眼里。
等人进去了,他才踹了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一脚。
“叫他注意点,别没个轻重。”
乔子归还不知道方无疾带这么个人回来做什么呢,还兴师动众地派出这么多人,思绪正飘飞地想着就被踹了一脚。
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兄弟踹的,乔子归刚想立马骂回去,见是方无疾,又连忙闭嘴。
“是是是。”人麻溜地滚回了府。
这时外头的人马也赶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