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祈安后续到了王府也没醒来,方无疾便没叫醒他,直接抱他进了府。
走过几道回廊,便进了屋,方无疾在屋内大致逗留了一会,又出了门。
门外,守着几个黑衣暗卫。
“王爷,那人醒了。”其间一人说道。
“嗯。”正好许祈安这边也睡下了,暂时离开一会也行,方无疾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把乔子归叫过来守着。”方无疾道。
“是。”
暗卫接令下去,方无疾也往书房里走。
屏风弯折,摆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不知方无疾又触碰到了哪里,一处暗室就悄无声息地显露出来。
黝黑的通道很是瘆人,黯淡无光又透露着森森冷气,方无疾就这样踏步走了进去。
随后,暗室又悄无声息地恢复原状,书房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通道里,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带动的劲风呼啸而过,不用刻意点起火折子,目光所及处都亮起了火光。
方无疾绕了几条道,推开某间密室的门。
里面的人一见是方无疾,便收了手上的刑具,搬了条太师椅摆放在正中间,随后恭恭敬敬地俯首站在一旁。
方无疾跨步坐下后,这人便躬身递上了一根骨鞭。
“泼醒他。”方无疾道。
淅沥的水声伴随着滚筒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神志不清的人被冷水这一泼,颤抖着青紫的唇抬眼。
“大人,能招的草民都招了,实在没有别的了啊,您行行好,就放我走吧。”
那人头顶一团凌乱,黄而不黑的头发根根邦硬,像鸟窝一般在头上盘旋着。
往下看去,能看见他嘴里流着哈喇子,混杂着血水和黑色的什么脏污东西,一同嘀嗒到了地上。
这人和今日在城南,许祈安遇见的那个疯子一模一样,只不过要比当时更加糟蹋罢了。
方无疾薄凉的目光轻飘飘地投放在他身上,随即悠悠转移到自己手上的骨鞭。
“今天在城南,你用了什么东西刺激他?”
“城南?大人说的什么刺激,我不知道啊。”
方无疾直接一骨鞭甩了过去。
这骨鞭上有细小尖锐的刺头,平时是覆在鞭身之上的,若是用力甩出,刺头会因力张开,粘附在所甩事物之上,只要对方扯回骨鞭,能生生从所甩之人身上撕拉出几块肉来。
那疯子痛声尖叫。
方无疾耳尖地捕捉到每个音都混杂几丝怪样。
像是有什么声音混响在一起,但密室只烧了些烛火,呲呲声响极小,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方无疾不觉眯起了眼,邪邪倚靠在后方的椅背上。
他大喇的翘起了二郎腿,骨鞭在椅子扶手上极有规律地敲了敲,似是饶有兴致地盯起了那人的惨叫,随后毫不留情地甩出第二鞭。
尖叫声不绝入耳,方无疾已经听出了人话音里确实有异样。
他抬脚踹了一柱台,上面的方盒里不知盛着什么液体,径直泼洒在十字架那人的身上。
黏黏腻腻,比泼冷水还吓人。
尤其是当大部分液体泼洒在了人脖颈处时,那人不论是四肢还是整个胸腔,都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啊啊啊啊大……大大大大人……草民……”
“聒噪。”这人一个大字颤颤巍巍地说了许久,方无疾早不耐烦了,一骨鞭甩去,在人皮肉上划开一道深渊巨口的同时,液体也无引子而自燃起来。
几乎是霎那间,那人脖颈声带处,就变成了一片焦黑,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火光依旧在燃着。
一旁俯首的暗卫暗自惊讶了好一番,死死压住才没惊呼出声。
直至火光燃烧殆尽时,人也彻底没了生气,翻白着眼,惨白瘆人。
与此同时,哐啷一声响,伴随着滚动的叮当声,一个细小的铃铛砸落在地。
暗卫连忙过去捡来,递给方无疾。
上面混杂着鲜血和肉沫,恶心极了。
方无疾面不改色地接过。
“乌落柔手里的那张纸呢?”
“那纸特殊加工过,”暗卫边说边从暗袖中拿出一张画纸来,“乌落柔因为好奇找了办法偷看,我们借机也画了下来。”
方无疾接过纸张,上面画的图案与他手中的铃铛几乎完全重合。
纸张捏皱了几分,方无疾手里的铃铛也不断吱呀作响:“信送去千味楼了?”
“是……”暗卫以为方无疾是默许这件事了,就没敢拦,现在看方无疾阴沉的模样,不禁冷汗直流,“闻霏玉和乌落柔接头后,自己亲自去的千味楼,他一进去我们就找不到人了。”
暗卫越说越没底气,脚也已经开始发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