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个儿像在找茬。
但李文韬有职业病,平日里见惯了各种找茬,他差点脱口而出:“你好,先生,请问你要办什么业务?”
“你们老板是?”胥时谦接过话,气场陡然强大起来。
关炎见对方条顺盘靓的,也不想闹什么矛盾,扯了扯宴空山手臂。
随后,只听到他这个刚回国的发小胡诌道:“这间俱乐部老板,他不接私人趴的活儿,特别是订婚宴!”
关炎:“?”
李文韬:“?”
俱乐部老板是李文韬客户,今天定包房时,还特意提了嘴订婚宴的事儿,对方可不是这态度啊。
“是吧?”李文韬打着哈哈,这么些年养成的职业病,总让他服务味道十足和陌生人交谈。
宴空山回应:“是的,我是这儿的酒保。”
“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是这位……”新晋酒保上下打量着胥时谦,眼底涌上一层深暗,很快归于平静。
他的咬字微微发颤,但声线趋于平稳:“叫胥时谦的先生要订婚,是吗?”
关炎听到“酒保”二字差点裂开,不过,见空山少爷居然知道对方的名字,做为发小的默契,让他很快get到,宴空山是想戏弄对方。
于是,自己又把头顶裂缝给黏上,补充了一句:“是的,我们是酒保。”
胥时谦被这两冤种服务员成功逗笑,暂且相信了他们酒保身份。两小孩儿,满身假冒伪劣奢侈品牌,估计才上班,连工作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懂得维护自己老板“权益”,挡老板财路了?
“好,我们知道了。”他笑着说:“麻烦帮我们向你老板问好。”
说完,抬腿就要往外走。
李文韬脸上有些挂不住,跟上脚步,想要解释点什么,“胥行…”
胥时谦:“小肖大概也这样吧,现在的小孩儿,可能都是这个调调,你费点心思好好带他。”
“好……”
见两人背影彻底消失,关炎才敢问,“什么情况?”
宴空山僵站在那里,半响没有回应。
就在关炎以为他没听到时,听到一道疲惫的声音,“找把椅子给我坐坐……”
“唉,我草,你不是犯什么病了吧,撑住!”关炎左右寻找,这个破零食小店是个无人售货,根本找不到椅子。
最后他把目光锁定在一个酒箱子上,费老大劲搬到宴空山小腿边,这腿一眼望不到头,估计会把酒箱子坐坏。
“回去吧。”宴空山估计也怕经不住自己,终于不再作了。
回去包厢的路上,宴空山冷不丁又来了句,声音有些颤抖, “就咱三个大老爷们玩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关炎急忙上去扶人,“就你这身板,能玩什么?”
宴空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如此三次。
关炎见他呼吸逐渐平稳,不由得关切道:“空山,你认识刚那个…那个要办婚礼的男人?”
这话像摸了老虎屁股的风,老虎腾地起身要发威,但却像受了什么重伤,根本雄不起来。
“空山,你没事吧?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难道说,”关炎低声道:“刚才那新郎是…个阿飘,把你给吓倒了,你这表情,分明是见了鬼。”
宴空山咬牙咆哮,“以后不准在老子面前提新郎,和胥时谦三个字!!!”
关炎突然福至心灵,弱弱的说:“我就再问一句,那哥们的新娘是不是你…喜欢的女人…”
他话音未闭,宴空山的铁脚离他的屁股只差两毫米了。
看着关炎跑着离开的背影,宴空山的心这才像回到胸腔似的,真的很痛。
——
他幻想过无数次和那人再见面的情景,唯一没想到的是,那人完全没认不出他,或者说,也许大概率可能应该从来没记住过他。
那人明明对他说过,只要他好好学习,想要的回来都会找回来,可为什么…他却找了别人?
宴空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进的包房,偌大的包房内,此刻显得格外拥挤,各种浓妆艳抹的皮囊在闪烁的灯光下疯狂舞动。
男人女人的笑声在迷离的音乐中,好像大家都很开心,可这份愉悦,在宴空山听来像讽刺。
“宴少!这里…”人群里,有人朝他招手,从他进来那刻,所有的视线像蛛网般绕了过来。
“来来来,都起来,”巢佐踉跄地站了起来,“和大家介绍下,这位就是梦华集团公子——宴少。”
人潮发出尖叫和掌声,在梦海,应该没人不知道梦华集团,就算不知道,也不妨碍他们发自内心的呐喊。
在这暧昧的夜场里,男男女女都沉浸在荷尔蒙和感官享受之中,内心躁动饥渴,宴空山的出现,就像血水流入海面,让嗜血的鲨鱼瞬间躁动起来。
刚受完刺激的宴少抬手和大家打招呼,这次,他真的感受到了闷热,负离子净化器也净化不了的闷热。
宴空山随手将衬衣扣解开了两粒,好像并没什么用。
突然,尖叫声再次响起,关炎愣了会儿,以为又来什么人,抬头往门口方向看,原来是宴空山把西装外套脱了,露出里面扣子解开一半的黑衬衣,不怎么正经的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