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哥儿一向是最贴心不过的,定是见着近几日老夫人与夫人里外操持不易,没什么胃口,这才让人送了这些开胃好消化的东西来。”刑嬷嬷乐呵呵地,将那些子果脯理了理,奇道,“还有陈皮和神曲呢!”
“这小子,早就算好了今天要哄着我与母亲多吃些东西才好了!你瞧,连消化的茶饮都准备好了。”柳氏也眉头一挑,嘴上说是责怪,眼里却带着满足舒心的笑意。
荀氏摆摆手,“行了,那小子可不在咱们跟前,想夸就夸吧不怕他翘尾巴。”说着又对刑嬷嬷说着,“难为他想的周到,咱们也不好不喝,今儿就把茶换成陈皮去泡吧。”
邢嬷嬷笑弯了眼,点头应下,又打趣道,“老夫人还说嘴夫人呢,自己不也是口不对心的。我看啊,这茶不是今儿换了,是以后饭后必要泡的。我可得去和瑾哥儿说一嘴,让他下回记得多带些回来!不然这些可不够喝的。”
“是啊,母亲最近几日都清减不少,可偏生又吃不进多少东西,怎么不让人焦心。这小子送来孝敬的咱们就可劲吃,等快了了,再叫他送来。”柳氏也笑着附和道。
“是啊,本就是多事之秋,内外忙乱得不行。若是老夫人与夫人又累着了,可要咱们怎么好?可不得多吃些,饱了也有瑾哥儿的心意来消化呢。”柳氏身边的冯嬷嬷也跟着凑趣。
说说笑笑间,也夜深了,问过松落院已经歇下了,便也打算着各自回屋梳洗睡去。
回到正堂,柳氏见着自己夫君难得一见带上喜意回来,忙凑上前去边伺候人把大氅退下边问着。
“怎得这般欢喜?可是今日去拜访的几位大人有什么好消息不成?”
尤侍郎也不卖关子难掩喜色地拉了自家夫人的手,将人带到凳上坐下,“可不是好消息么!只不是今日去拜访的,是明日的好消息。”
说着,将人拉近了些压低声说,“明日沈大人会上门拜访,让我们安心不必慌张。”
柳氏瞪大了眼,有些喜不自胜,转过头冷静下些又升起忧虑。
”可是圣上不是言明不准沈大人与宋大人两位大人参与进联合督办审案里头嘛,若是触怒了天子可怎么好?”
“夫人不必担心。”尤侍郎拍了拍柳氏的手,柔声解释道,“沈大人说了,过府拜访不关乎案子,是为了儿女亲事。沈大人会这般行事,定是在圣上面前过了明面的,璟哥儿的事儿想来已是无虞了。这回是特地要打脸那些嘴上不留德的,明目张胆地为咱们家撑腰呢!”
闻言,柳氏悬着的心放下来些许,忙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如此一来,可没人再敢说嘴了。”柳氏眉眼盈喜,有些不忿地对夫君念叨,“这下可该让那起子背后嚼舌根没个消停的好好看看!还想踩着咱们璟哥儿攀上沈相府的高枝,就凭她们那不成器的儿郎?”
她嘴里说的,是几个自恃勋贵的京城人家。因着有爵位在身,很是跋扈,家中的儿郎也都是些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主儿。便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璟哥儿与沈三小姐订了婚以来,但凡在外头或是哪家的宴会上遇着,就要缝插针似地给柳氏上眼药。
这回事情闹得这样大,更是了不得了。竟跑到府里头来,明面上是说着关心,这么大的变故得保重身子,实际上不就是打着个名号来看笑话!
啊呸!当她是眼瘸心盲了不成?
看在那几位脑子也是个摆设,摆明了拎不清的,她平时也懒得计较,多费口舌,却是给了她们好脸了不成?
本来她是不愿在夫君面前说道的,难免会有背后中伤之嫌,只是那些人说话太过分,话里话外是说他们府里管教不严才卷进这等风波里头。只可惜了沈相摊上这样一户亲家,不过好险还没被带累到苦海里去,他们家可不一样云云。
呵!要他们好看!柳氏憋闷着好几日的气总算消减了些,又对着自家夫君说,“沈相能如此有心,事事都安排妥当,为咱们家着想。咱们也不能礼数不周全,让别人看了笑话去,那聘礼我看还得再厚上几分。”
“都依夫人的。只是夫人也别太幸苦了,近些日子不安泰,你与母亲操持家里着实辛苦了。”
柳氏面上一红,心中熨帖,“夫君也连日奔波劳碌,辛苦得紧,今日就先歇息吧。我明日一早将东西过一遍再添些。”
尤侍郎笑着点头。不一会儿,丫鬟们伺候着都梳洗妥当后,夫妇两人便合衣而睡,相拥入眠了。倒是睡了个这些天来难得的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