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二打一,哦不,二拖一,哦不!是二压一。
反正用酒时的话说,如果压不住,就用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三张黄牌才累计扣一分。
蓝祈从一开始的上衣失踪,再到下衣失踪,已经被欺负得没脾气了。
甚至不想反抗。
谁想不穿衣服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啊!
“时间到——!”
米洛按下计时表,目光复杂地看向扭打在一起的人。
四个人团在一起,蓝祈和古洛依被压在最下面,根本看不清。
“唔,唔。”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蛋。
米洛吹哨警告了一次,那团人才有了松动。
“呼!赢了。”
酒时翻身一躺,面朝顶棚,累得气喘吁吁。
“唔!”蓝祈把柏瑞安推开,愤愤地捡起地上的条状衣物,“一天到晚尽使些上不了台面的花招,到了染区有什么用!能杀异种嘛?”
酒时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地躺着:“哎呀哎呀,别那么较真嘛,只是一场比赛而已,当然是怎么能赢怎么办喽。”
“赢了比赛又能怎么样?杀得了异种才是真英雄。”
“杀异种?”
啧啧。
又是一个被白塔英雄主义荼毒的好孩子。
“像我这种废柴连白塔的门槛都摸不着,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去得了污染区,一直拿污染区那一套法测活着,我有病啊?”
“你是联邦培养的武器,生来就该服务联邦,如果不能进入污染区,为联邦子民铲除危险,那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反正你就说赢没赢吧。”怎么还PUA上了。
“......”无可救药。
古洛依比蓝祈冷静,她戴上碎了一半的眼镜,劝住了情绪上头的蓝祈:“人类设计的规则总归是有漏洞的,她能抓住漏洞也是本事,只是输了比赛,并没有损伤我们的利益。”
蓝祈和古洛依依旧拥有晋级赛名额。
要是对一场失败耿耿于怀,恐怕要让人笑话。
蓝祈冷静下来:“这次算你们赢,但下一次绝对不可能!”
“承让、承让。”
赢、了。
柏瑞安呆呆地坐在擂台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早已湿透的衣襟上。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铁锈的味道,混合着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像是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他抬起手,关节红肿,隐隐作痛,甚至有些发抖。可这痛感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真实——他们真的赢了。
那个年级第一、格斗赛中不可逾越的神话,此刻正狼狈地裹着衣服,呼吸粗重,不甘地瞪着他们。
柏瑞安的喉咙发紧,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们赢了。
两个逃课专业户,战力脚底板,居然在实力为尊的格斗赛中赢了。
“哇——!”
“雾草!”
“快打我一下!”
观众瞪掉了眼睛,惊掉了下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最后的评判结果:
“17:8,酒时、蓝祈获胜。”
奇迹,属于酒时和柏瑞安。
柏瑞安从恍惚中醒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像是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渐渐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疼痛。
“我们赢了!”他大笑不止,和酒时一样,倒头躺在擂台上。
掌声从地面传传入耳朵,离心脏更近,像是为他而生的乐章。
他偏过脑袋,望向酒时。
闭目中的人忽然睁开眼,直直地此刺中他的心口:“怎么样?姐们我靠谱不?”
笑容肆意而张扬,仿佛要将所有的压抑和束缚都撕碎。
这是就是酒时,永远拥有绝处逢生的生机,耀眼而刺目。
扑通、扑通。
像是从胸腔深处迸发出来的,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颤动。
柏瑞安抑制住声音,目光灼灼:“嗯,靠谱。”
“以后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队友了,可以一起去白塔闯祸了。”酒时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柏瑞安深吸了一口气,胸膛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闯!你想怎么闯,我都陪你。”
他抬起手,人造灯光滤过指缝,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束光。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想要抓住这一刻,将它永远定格。
此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还想要更多。
欲望悄然滋长,留下烙印。
他渴望瞩目,渴望成为那个被仰慕的存在,甚至……想要永远赢下去。
比赛虽然赢了,酒时和柏瑞安身上都挂了不少彩,比另外两个严重多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下场。
途中,酒时脚步忽然顿住。
“怎么了?”
“等,等一下。”
她脑袋歪向一侧,呲着牙,感受着脑海中有一根筋在扯。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天灵盖飞长出来了。
不过,感觉只有一瞬。
酒时左右摇摆着脑袋,反复确认那种感受。
“没事了,可能是手脚使用太频繁,小脑抽筋了。”一本正经。
柏瑞安挠挠脸颊,为难:“那,那带你去补补脑子。”
走了两步。
哗啦。
又走了两步。
哗啦哗啦。
酒时的脑子里似乎盛了水,一走就发出摇晃的水声。
不好的预感攀上心头。
精神海中。
平静的海面扑起浪花,轻柔地略过布满裂纹的屏障。
深处,狂风摧枯拉朽,裹着浪潮奔涌而来,犹如一头史前猛兽。
滔天洪水倾洒在屏障上,几千万道裂痕瞬间出现,宛若缕缕银丝。
脆弱的屏障承受不住四面八方的压力。
“碰!”
洪水决堤。
哔——!
酒时瞳孔涣散,脚下绵软,感觉自己像块棉花,软趴趴的、没有形状。
她听见脑浆在晃荡。
咕噜。
咕噜咕噜。
好像要喷出来了。
她捂住头顶,翻涌的感觉变成从下而上。
“唔。”
酒时鼓着腮帮子,努力压制胃部上涌。
“呕——”
食物腐烂的气味弥漫。
一地酸水。
刺激的胃液灼烧喉咙,口腔残留着隔夜饭菜的酸臭,酒时脸一下子青了。
“酒时!”
柏瑞安措手不及,搭着酒时的后背,吓得要哭。
“别慌。”嗓音暗哑,眼神迷离:“我先晕一个。”
话落,酒时眼皮子耷拉下来,水灵灵地栽了下去。
昏迷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