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别的,酒时讲的倒霉经历真的很好笑,又好笑又心酸。
最后,她掏心窝子地讲:“我的能力,我心知肚明,绝对比不上宿舍的任何一位,但是能力不行不代表我达不成我的目的,方法、人脉、金钱、契机、甚至心机都可以作为达成目的手段。”
“而这后面的东西,和等级基因没有任何关系吧?你不能因为我达成了目的,就把我在其他方面的付出全部归咎于等级,这个归类也太粗暴了吧。”
讲到后来,酒时已经坐在古洛依旁边的小板凳上,
“所以,大胆点,好舍友。”酒时非常义气地拍上古洛依的肩膀,“我一个F级都能活到现在,你有什么做不到的,你肯定做的比我更厉害。”
话,是掷地有声的。
人,是激情昂扬的。
听众,是热血沸腾的,尤其是床上的那几个,燃得立马又开了一把游戏,觉得自己又能MVP了。
“你,很适合去演讲,和指挥官一样。”古洛依非常诚恳地点头,完全对她的演讲技能表示认可。
“那个秃头的画饼演讲我可不喜欢,我才不要和他一样呢。”酒时嘴巴都讲干了,居然得到了一句侮辱,她捡起地上的洗浴盆,有些赌气:“我认真的,不是画饼,你就是可以做到你想做的一切。”
酒时的话像一颗种子,撒进了每一个人的心中,包括她自己的。
她无比清楚自己正站在决定命运走向的十字路口。
能源危机让异种和人类站在了对立面,如果人类想活,异种就要死;如果异种想要活,人类就要死。
持续多个世纪的混战让仇恨不断发酵,变成如今水火不容的局面。眼下的生物能源计划看似消灭迫害人类性命的异种,实则也将人类推向了仇恨轮回的漩涡,最终一定会走向自我铺垫的危险终局。
所以,她要一步一步往上走,得到最高的权力,用她的方法结束这一切。
虽然没能如愿进入白塔,但她和白塔之间的距离少了十分。
值得庆祝,不是吗?
晋级赛的排名结果已经全部公布,88名预备役生的生、升的升、死的死,都拥有了各自的结局,出于种种考量,原本该有的结业仪式却遗憾取消,大家也只能在沉默声中各奔东西。
用魏紫珊的话来说,就是:“谁能想到一场比赛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到了真正离开的时候,竟有些恍惚,不知道这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某种程度上,他们八个人是幸运的,没有面对生与死之间的遥远距离,却也无可奈何地要面对分别。
蓝祈因为抗战有功,已经正式加入黑甲队为白塔做事,而齐商言也因为在最后一场比赛中的突出表现,被指挥官点名要求留在白塔。
一个不受任何污染物影响的高级哨兵,应该去往属于他的战场,成为白塔最棒的杀人武器。
酒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堵。
她希望他还记得那天她说的话,就算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机器,他也要把自己当成一个会痛、会累的人。希望她再次回到白塔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未曾麻木的人。
至于郁闻安,他已经成为了白塔之上的祭司,背负起了“希望”之名,困满异种的净化台是他的归宿。
酒时半靠在飞艇的舱壁上,手里捏着那张仅有十分的晋级卡,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她发呆的时候,柏瑞安夺过她手里的卡,一把拍在她腰上:“好东西就别拿出来晃了,小心我嫉妒。”
“嫉妒?”酒时被拽回现实,下意识用手按住腰间下滑的卡片,开玩笑:“和你认识这么久,我竟不知道你还是个善妒的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
那理直气壮的口吻,和酒时气人的时候如出一辙。
说起来,比完赛后柏瑞安对她的态度异常冷漠,以前那股子贱嗖嗖、黏人的劲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且每次对上眼神他都要别过脑袋,哼出一声很重的鼻音,好像酒时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惹他生气了。
想了想,她又拿出晋级卡,“真嫉妒我啊?这玩意儿可是花了我半条命呢,结果连白塔的门槛都没碰到。”
“我问你。”柏瑞安挤了过来:“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瞒着你?那多了去了。”
嗤。
柏瑞安心脏中箭的声音。
他瞪着无辜可怜的蓝眼睛,“我们之间的感情居然已经走到如今的地步了吗?”
“你没事情瞒着我?”酒时可不信他。
嗤嗤。
心脏连中两箭。
柏瑞安咬牙,坦白:“我直接问了,你和郁闻安怎么回事?”
他还特意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凑到酒时的耳边。
回程的飞艇其实没有白塔的人,都是学院自己人,他不必如此谨慎。
但他如此,搞得酒时也偷偷摸摸:“你不是知道吗,我需要他的向导素啊。”
“可你玩玩就行了,干嘛让他做你的专属向导!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怎么知道的?”酒时懵了。
嗤嗤嗤。
三箭连发。
柏瑞安听到她承认的那一刻,天都塌了:“天杀的郁闻安!”
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小酒儿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