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几回,傅梓楠便也明白了八妹妹这是在随时确认自己是不是安全。
山坳间有一块平地,平地靠山沿线有一条小水渠。
水清且浅。
本该在最外边打了水便打道回府的,可鬼使神差的,傅梓楠忍不住沿着水渠往里走了走。
不过三十余尺,肉眼可见的地方,傅梓楠也没觉得会有什么问题。
直到看见山坳尽头有一泉水汩汩外流,不觉心喜。
他用水杯撇开飘落在山泉井水面上的枯叶,然后舀了一杯清澈的泉水。
起身往回走了几步,又注意到泉水除通过水渠往外流之外,还有一些往另一边溢出至山坳平地。
由于平地并不平整,溢出之水也只往一个方向聚拢,形成一个水泥坑。
傅梓楠注意到的不是泥坑,而是触手可及的烂泥巴。
“我们不就是要用烂泥巴封口吗?取水也是为这,那为何我不直接拿些烂泥巴回去。”傅梓楠心想。
于是他弯下腰,伸出一只手,直接抓了一把泥。
这才干干脆脆往回走。
一回到原地,便见傅则萦急急地来迎自己。
他也赶紧伸出握着水杯的手,把水杯递给傅则萦:“八妹妹,我发现了一股泉水,你看看这水,是不是可以饮用。”
傅则萦拧开杯盖,仔细看了看里面的泉水,的确清澈见底。
她回想了下前世,小时候,和家人在山上守果林时,就是直接取山间泉水饮用的。
当然后来长大,接触了更多外面的世界,也学会了讲究地把水烧开再饮用。
不过现在这也不是问题,可以架一个小火堆,然后用竹筒盛水放火上烧。
水的沸点就是一百度,竹子燃点却高于此,那么足可以把水烧开而不至于烧掉竹筒。
就像小时候老师带着她们做的自然科学实验,用纸盛水放火上烧。
不过既然想用竹筒烧水,那么得寻一棵直径更大点的竹子来切割竹筒。
她把这事放在心上,等后面再忙活这事。
只是交代傅梓楠:“七哥哥,你之后在山上可留心一下更粗一点的竹子,这样可以盛更多的水。”
“说的是,这样的水杯,啊不,可以说是水碗啦!哈哈!”傅梓楠说着自己还笑了起来,“一次可以带更多的水。”
现在她们手中的水杯数量有限,她并不好直接用来实验给傅梓楠看,虽说不会烧掉,可还是会把外表烧黑,就不好用了。
等之后,还是得麻烦莫大叔再帮忙做一些,最好是寻到更粗一点的竹子后,这样就不用一遍又一遍的去麻烦人。
“记得,让其他人也一起留意,找到了就砍回家。”傅则萦又叮嘱一遍傅梓楠,“咦,七哥哥,你还抓着一把泥啊?”
“是啊,我想本来你就是说把泥弄湿,密封性好些,那我想不就是用湿泥吗?我为何不把现成的烂泥巴拿来。”
“也是哦,是我想岔了,没七哥哥你脑子转得快。”傅则萦称赞道。
“哈哈,我是脑子转得快,毕竟我是男孩子,以前总是在外边玩闹嘛,遇事多些。不过七妹妹你懂得比我多啊!我们这是各有优点啦!”
傅梓楠自夸时,也不忘恭维下几日来合作玩耍愉快的堂妹。
“我看这黑烟还要一会儿,我也和你一起下去取泥巴吧。而且以后我们要是就在这烧炭的话,也得把这条路开出来,方便取用水。”傅则萦说道。
傅梓楠看看烟孔冒出的烟,比原先更淡了些,不过看样子,他们还可以跑几趟。
路走通过一遍,后边两人来回就更快了。
直到往返了四趟,烟孔出来的烟也从黑渐渐变白。
“行了,烟已经不见什么黑了,我们带上来的烂泥和用水和的泥巴也应该够用了。”傅梓楠说。
傅则萦小心地透过灶门看了下里面的火焰,只见火焰变弱,呈现淡淡的蓝色。
这正是她记忆中封窑时的特征之一,再加上烟孔出烟颜色转为青白。
便回应傅梓楠:“我们这就封吧。一人封一个,洞坑周围温度高,七哥哥你封孔时注意着点,别烫着自己。我们家现在可没有烫伤药可用呢。”
“还用你交代?我肯定是不会伤着自己。倒是你,别只顾着念叨我,自己可得注意着些。你比我还小,还是女孩子,更容易不小心伤着自己。”傅梓楠道。
傅则萦不欲与傅梓楠争论什么男女或大小,反正这也是关心自己的话。
两人说着就开始动手,还时不时交流下动手的心得。
而傅梓楠更是将二人交流后得到的结论谨记心中。
这以后就是他们傅家新的养家糊口的手艺了。
只可惜了傅家祖传的医术,破庙中无一人得到传承,可继承了那些本事的家人,也不知被流放后下场如何?
封完,两人直立起身,不约而同叹了一声疲惫。
傅则萦看着明显变暗了的天色:“这天眼看着就要黑了,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傅梓楠等傅则萦话音一落,便扯着嗓子喊:“姨娘!梨幼!回来啦!”
“反正她们说好不走远的,直接大喊叫回来就好!”傅梓楠对傅则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