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卿眼皮都没抬一下,道:
“我看他是压根儿就没看吧,淮月延,你仔细想想,他这一个月不是和齐云漠出去浪就是和知涯出去玩的,你有几天看见他读书了,我每回在府里撞见他,问他读书了没,他都说在你那儿读过了,你怎么看的他?”
“啊?”淮月延满脸疑惑,“我每晚问他读书了没,他跟我说的是在你那儿读过了呀?”
秦寒卿和淮月延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不到半分钟,他们就明白了,淮月延满脸黑线地看向方烟泽,伸手揪住他的耳朵,道:
“方烟泽,你长本事了是吧,还学会骗人了。”
方烟泽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道:
“哥,哥,痛痛痛,你轻点,轻点,秦小将军,救我,救救我,我哥他要杀了我!”
秦寒卿伸手揪住方烟泽另一只耳朵,道:
“你还敢求我,方烟泽,你才来秦府多少天就学会骗人了,你知不知道在乾国欺瞒三品参将是什么罪,该怎么罚?”
方烟泽两只耳朵都被揪住,乍一看跟个猪八戒似的,但方烟泽可管不了这些,他已经要被痛死了,求饶道:
“哥,秦小将军,求你们俩松手吧,你们快要把我的耳朵扯掉了,好疼嘞!”
终归是自己的亲弟弟,一听方烟泽求情,淮月延就松了手,但秦寒卿那边就没那么好说了,仍凭方烟泽怎么求怎么叫,他始终无动于衷,扯得方烟泽眼泪都出来了,淮月延见状,伸手拉秦寒卿的手,道:
“秦寒卿,差不多了,别扯了。”
秦寒卿不情不愿地松了手,道:
“方烟泽,你再跟着那两个人天天出去乱玩疯玩试试,你看我敢不敢把你的耳朵扯下来!”
方烟泽两只手各捂着一只耳朵,一个劲地点头。
怎么回事?明明来的时候齐云漠告诉他秦寒卿不凶的,跟着宋知涯出去玩的时候,宋知涯也说秦寒卿不凶的,怎么实际他受起来和原来说好的不一样啊!
方烟泽向淮月延投向求助的眼神。
——但是没用,只求来了淮月延一句: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啊,看秦寒卿去啊!”
秦寒卿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拉开帘子,对着前头的马夫说:
“梁师傅,还没到吗,走多久了,往年去苍梧山的路也没走这么久啊!”
梁师傅就是上次送淮月延和齐云漠去雏茵的马夫,顶着张国字脸回答道:
“小将军,还早着呢,起码还得走一个时辰!”
“还要走一个时辰,没道理啊,都走这么久了,梁师傅,走的是往年那条路吗?”
“往年那条路走不通了,半月前下大雨,把那条路给堵了,现在只能换条路绕着走了,小将军,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前面的马车是谁的?”
“谁的?”
梁师傅小声道:
“周将军的,他们家车队你又不是不知道,慢得要死,还不能去说,本来路就要多走一会儿,前面还是周家的车队,那肯定是要走更久的。”
秦寒卿:“……”
他拉下帘子,重新坐回了他原先的位置上,对着淮月延说道:
“再睡会儿吧,还得走一个多时辰。”
淮月延:“……还睡呢?从谙归走到隐岫,仅仅才七天,七天,我TM就睡了七天,隐岫的路又不好走,石子十步就有八步会压着,睡得我都硌得慌,睡不着了,不睡了,就还有一个时辰了,等吧!”
秦寒卿:我就静静的看着你发牢骚。
“秦寒卿,你还有干粮吗?”
秦寒卿:“……你发个牢骚还把自己给发饿了?”
“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就算等也得找点事做做不是,不然怎么等?”
秦寒卿虽说无语,但还是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饼来,递给淮月延,道:
“诺,拿去,不过早就凉透了,有点干巴,吃慢点,别卡着了。”
“谢谢。”淮月延接过饼,咬了一口,还没嚼两下,就吐了出来,“咳咳。”,这哪里只是有点干巴,这明明干的跟块石头似的,咬都咬不动。
秦寒卿一脸无语,伸手拍拍淮月延的背:“都叫你吃慢点了,你不听,现在好了。”
淮月延摆摆手,将饼子塞进秦寒卿嘴里,道:
“这不是吃不吃慢点的问题,你尝尝,你这饼放了多久了,硬得跟个石头似的。”
秦寒卿听淮月延的话不像假话,就着淮月延咬过的地方,试探性地咬了一口,这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硬得秦寒卿咬都咬不动,“咳咳”,这口饼在秦寒卿的嘴里待了不到二十秒,秦寒卿就皱着眉吐了出来。
淮月延看着秦寒卿的表情,道:
“没骗你吧,这玩意儿太硬太干巴了,根本不是人吃的。”
秦寒卿喝了口水,道:
“我有说不信你吗,这饼不能吃了,太干巴了,丢了吧!”
说着,秦寒卿就把那一包袱的饼子丢了出去。
淮月延:让你丢了吗,浪费可耻你知不知道!
但他只是想想,并没有出言制止,毕竟这玩意儿就算留下来了,也不会有人吃,给别人吃可能只会讨上一顿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