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鬼神,乌桃更相信那是来自大自然的神秘力量。
“大哥,桃桃,你们在底下等着,我上去摘。”乌兰水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抱住树干就要往上爬。
“小叔你行吗?”乌桃有点担心,同时觉得她小叔这个啤酒肚多少有点妨碍攀爬。
乌兰水已经嗖嗖上去了四五米,“嗬!别小看你叔,我当年可是村里的爬树高手,别说漆树,就是再高点的松树我也能爬到顶,以前你爷爷养的那只鹰就是我从松树上掏的。”
乌桃还记得那只鹰,也亏得是以前,搁现在她爷爷多半是要被抓去坐牢。
后来她爷爷去世,停灵的那七天,老鹰一直站在棺材上,直到她爷爷下葬,它才飞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就算会爬树,没有防护工具也很危险,乌兰苍和乌桃还是担心。
乌桃本来是想记个路,等明天自己再来,用灵泉水作为交换,让山里的小生灵们帮她上树采摘。
“小叔,你小心点,别踩小树杈,选勾得着的随便折两枝就行了,实在不行我明天扛竹钩来弄。”
竹钩是老一辈人做出来钩松树枝用的,在十几米的长竹竿上绑一把锋利的弯刀,刀子和绑法都有讲究,用的时候举起来将刀扣在树枝的中段靠尾部的地方,然后人在下面以倾斜的角度用力拉,就能借力将树枝弄断。
乌兰水已经爬到长茶的地方,一手抓住树杈,一手去折茶枝,“放心吧,没事!”
漆树茶跟松茶不同,它的叶子表面是嫩绿色,但透光再看就是红色,质地娇嫩,触感柔软、温热,像冬日的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感觉,非常奇特;枝条上的皮是青灰色,有白色的筋状纹理,枝、叶皆可入药、制茶。
乌桃把茶叶捡起来放进空的那个背篓,一棵漆树只能长一丛茶,生茶的分量看着还可以,就不知道烘干之后能剩多少了。
如果能知道这些野生茶是怎么长出来的,倒是可以培育种植,它们可比草药值钱。
“要不要再在附近找找啊,”茶枝都被折完了,乌兰水一边往下一边说,“我估摸着可能还有,难得进山一趟,还走了这么远,别摘这么点就回去啊。”
“时间不早了,回去还要请族老来家吃饭,还是赶紧回去吧,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来。”乌兰苍说道。
捡茶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一点漆树的浆,乌桃挠了挠发红的手臂,大伯和小叔都没事,怎么就只有她过敏呢。
在回去的路上还摘了不少鸡枞菌,就算吃不完也可以拿回去送人。
今天没看见金猫,估计是知道有生人,它们躲到了别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李水琴已经把鸡鸭都杀好了,还说:“夏林打电话说他跟族老一块来,就不用我们再开车下去接了。”
“他来干嘛,就知道和稀泥,今天上午吵起来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吭声,还村主任呢,我看他这个位置也差不多要到头了,”进山弄了一身脏,乌兰水现在就想洗个澡换身衣服,“二嫂,你找两套二哥的衣服给我跟大哥换换。”
李水琴答应着去找衣服,嘴上又唠唠叨叨:“之前就让你们换了衣服再去,你们又嫌麻烦,进山哪能穿你们自己的衣服去啊,刮破了怎么办,不是钱的啊,真是的。”
他们三兄弟的身高都差不多,就是乌兰水胖了点,李水琴给他找了身最宽松的,穿上去倒也合适,没有特别紧。
乌桃也去洗澡换了衣服,手臂的红疙瘩已经蔓延到脖子,痒得她难受。
李水琴看见了又免不了要说她几句,叨叨完了才告诉她,下午有好些人给她打了语音电话。
“谁的?”
“就昨天那个女干部啊,叫张清让对吧?问你去了哪里,怎么没回消息,我说你进山采茶了,山里信号不好,就没带手机,她说晚上再给你打。”
“哦……”
“还有一个男的,声音挺老的,说跟你定好了时间过来收石斛。”
“嗯。”
“另外有好几个没有备注的电话,他们没说,我也不知道是谁,回头你自己给人家回电话。”
“知道了。”
乌桃把那筐灵芝拎上二楼,李水琴一开始没注意看,等发现那是灵芝的时候嘴巴都忘了合上。
“山里有这么多灵芝?!”
“二嫂,那是桃桃自己种的,一大片呢。”
李水琴一跺脚,“哎呀,你这个丫头,怎么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客人马上就要到了。”实在受不了她这样一惊一乍的,乌桃就提醒。
“菜我都备好了,一会儿就炒,”李水琴把灵芝拿过来一朵朵的看,就跟看宝贝疙瘩似的,生怕弄坏了,“这么大呢,这得卖多少钱。”
“等药商来看过才知道。”
李水琴又惊又喜,看完之后就让乌桃拿上去好好藏起来,别让外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