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地方的辣椒酱不一样,乌桃家的辣椒酱是李水琴的独家秘方,辣椒必须用本地的朝天椒,熟透和半熟各一半,剁碎了加上蒜末、陈年腌酸梅、陈年腌柠檬拌好放进玻璃罐密封起来。
做法挺简单,但同样的法子,别人就是做不出李水琴的这个味道。
等需要吃的时候再用没有沾过油腥的干净筷子弄到碗里,要是觉得不够酸还可以再加几个腌酸梅和柠檬,放上切好的萝卜干,乌桃能喝掉半锅白粥。
喝完粥,嘴里含着酸梅的核,乌桃先把捻子搬到天井洗好,放进大蒸屉里蒸着,才上阁楼找药酒方子。
暂时用不到的东西都在阁楼,像以前奶奶用的织布机、纺织机、脱棉花籽的机子,还有弹棉花被的一整套工具,只是都落了灰,没人再用了。
祖辈传下来的几个大樟木箱子都放在长凳上,里面有爷爷奶奶以前穿的衣服,盖过的被褥以及一些日常物件。
古书籍也有一些,都包好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有一部分被乌桃搬回了自己房间,偶尔也翻来看看。
堆放的东西又多又杂,年代久远了也容易碰坏,乌桃费了半天功夫才在箱子最底下找到用布头包起来的药酒方。
是毛笔字手抄的,字迹工整,就是有些缺角,但依稀能辨认上面的药材。
都是古酒方,粗略看了看,有茯苓酒、截瘫风湿酒,挺多的,需要的药材有贵的,也有常见的。
乌桃将方子收好。
这一整天乌桃都在家酿酒,找漆树茶的事一拖再拖,方图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这回不仅要灵芝和茶叶,就是普通常见的药材也不放过,说了只要是乌家庄出来的,还没有人收的,全给他打包寄到北京。
乌桃坐在天井的小凳子上,手机开着免提,打字的动作顿了顿:“九安堂那边已经订下了,没有多出来的。”
“什么?!”方图险些吐血,“姓邵的手脚这么快?!”
“邵悦刚在微信上跟我说的,追加一批药材,就是上次她们从我家果园挖走的那些,都要。”
都是房前屋后很常见的草药,国内很多地方都有,不值钱,是因为有了灵泉水的滋养才真的做到药到病除。
以前有些人故意摸黑中医,在明面上也确实不景气过很长一段时间,认为中医骗人,这两年国家有意扶持,加上别的一些政治因素,现在中医势头很猛,对中药材的把控也严了。
乌家庄的药材质量好,见效快,有了名气,当然就供不应求,邵悦每天都顶着九安堂的名头求乌桃帮忙找药材,连满地都是的蒲公英秧子都不放过。
方图跟九安堂不一样,后者是中医馆,别管是牛黄狗宝还是野草,在老中医眼里就都是药,能治病就行,贵贱之分没那么重要。
方图则是奔着上等药材来的,什么都要挑好的,结果挑来挑去最后连草都差点捞不着,三个徒弟又都有事情忙,不能时时刻刻替他守着乌桃,就让邵悦逮住机会捷足先登了。
“十月份那批石斛你不能卖给九安堂,全留给我,我出双倍价格!”方图又开始耍无赖,真是仗着年纪大了,脸都不要。
乌桃哪里能答应他这么无理的要求,道:“这批货早早就被各方买家订下了,一人多少的量都是提前确定好的,除非有人主动让出,要不然我不能把别人的份量卖给您老。”
“除了九安堂之外还有谁?我亲自找对方谈。”
“不方便透露。”
“……”
“您要实在着急,不如先去别的地方看看?不一定非要盯着我们乌家庄,草药生长也需要时间,这您比我更清楚。”
“桃桃啊,其他地方的药材不如你们那的!唉!”
那没办法了,她现在也爱莫能助。
族老那批石斛要等明年才能采摘,其他野生的药材能挖的也基本挖了,剩下一些还没有长好的,总不能也连根拔。
“我这两天在泡药酒,要不给您送两坛?”为了安慰老爷子,乌桃只得说道。
方图眼睛一亮,瞬间不郁闷了:“真的?!两坛太少了,五坛!我给我那几个老伙计也分分。”
“……您还真不客气。”
“咱们都这么熟了,客气啥啊,就这么说定了啊,你给我寄过来,到付,邮费就不要你出了,包装好点,别让快递的人弄坏了。”
“……”
真是老狐狸,乌桃嘀咕着挂断电话,看来这批酒是留不下多少了。
粮仓里还有玉米,留一部分打玉米粉煮粥,剩下的乌桃就搬下来酿玉米酒,反正家里酒坛子多,坛子不够还有酒缸。
先将泡好的玉米粒煮破壳,盛出来晾凉,再拌好酒曲装坛密封发酵,玉米酒的发酵时间要比米酒长一些,今年是没法酿了,要等明年。
因为酿酒,家里的柴火消耗特别快,酒的醇香一直弥漫,让人感觉没喝都要醉,一只耳和大师都晕乎乎趴在天井。
黄琼这两天往乌桃家跑的特别勤快,一个是她家山头刚种植的药材,怕自己没经验种不活,就经常来问乌桃,二个她不像其他人,只在乌桃家需要雇人干活的时候才来帮忙,她见乌桃忙着酿酒,柴火不太够,就主动拿斧头去劈荔枝柴,垒在墙根底下,整整齐齐的。
“琼姐,歇会吧,你都帮我家干了一早上活了。”乌桃喊黄琼进屋,桌上有米粥和小菜,都是李水琴做的。
常来就熟了,黄琼也没客气,一边吃一边和乌桃说话:“淡竹叶长得最好,也不用怎么管,就是杂草太多,拔起来费功夫。”
淡竹叶长势确实快,乌桃估算道:“下午我跟你过去看看,要是可以的话,我联系人过来收。”
黄琼喜的放下筷子:“现在就能挖了?!”她以为要明年呢。
“淡竹叶生长周期很短,入秋就枯了。”
“那行,听你的,下午你过去看,那穿心莲?”
“我先看看。”